【走失老人.上】时空错乱言语不清 逾三成认知障碍症患者曾走失

撰文: 谢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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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忘了怎回家……
有一个他,沿电车轨走,因为想起以前是坐电车回家的,心忖跟著电车轨走,便不会错。
也有一个她,走到了坟场,没有甚么原因,只因为在街上流连太久,肚饿口渴了,而恰巧在那里找到了充饥解渴的食物饮品。
近年在面书网页,不时都有“请广传”的讯息流转,呼吁帮忙留意走失的老人家。长者走失,许多都与认知障碍症(又称脑退化症)有关;换过来说,一旦确诊家中长者患上认知障碍症,其中一个令家人提心吊胆的问题,正是走失。

调查指本港逾三成脑退化症患者曾经走失。(资料图片 / 罗君豪摄)

“三失”老人

为甚么脑退化症会令患者走失?赛马会耆智园高级训练顾问崔志文解释,认知障碍与“三失”有关:

失语:词不达意、讲不出自己想表达的事情;失认:对辨识时间、地点、人物混乱,即时空错乱;失用:对日常物件或工具的用途混淆。

 

“走失与失认有关,因他们时空错乱,失去导向能力。失语则令他们难以求助,如问路;或路人问他们时,表达不到自己的住处。”患者走失时,其实也有焦急、惊慌、担心的情绪,情急之下心更慌乱,例如即使迁居黄埔十多年,却仍记著自己数十年前居于黄大仙,走失时遇上热心途人帮忙,可能讲出自己的旧住址。崔志文又举例,香港的楼宇设计,同一屋苑每座的外貌相近,曾有个案是患者去了屋苑另一座的同一楼层同一单位,却开门入屋不果,可见走失的情况,实在千变万化。

赛马会耆智园高级训练顾问崔志文表示,认知障碍症患者若长时间逗留室内,生活环境缺乏光暗变化,容易日夜颠倒,深夜无故出门,或由此而起。(谢慧心摄)

走失前的蕴酿期

赛马会耆智园总监郭志锐教授解释,人们认知环境的方法,是看见影像之后,经过大脑分析,先与记忆配对,再透过联想,知道身在哪儿哪时,最后作出相应的行动。即使在陌生的地方,凭著这个机制便不致迷路──试想我们旅行时找路的方法,便是应用这机制。

“脑退化是漫长过程,出现走失病征前常见有蕴酿期,如外出买𩠌,从前只需一小时,现在两小时才能返家,因为在途上要‘摸来摸去’;或到酒楼吃饭,如厕后找不到自己本来坐的那台。”郭志锐表示,若发现家中长者有此情况,可能要多加留意。

赛马会耆智园总监郭志锐教授解释,认路涉及大脑的影像处理、记忆及联想功能,认知障碍症患者受病情影响,容易失去辨识环境的能力,因而走失。(谢慧心摄)

有关本地脑退化症患者在社区内走失的情况,现时香港只有一个由耆智园于2007年所作的调查可作参考。

他们访问了421名60岁以上、家有确诊或疑似脑退化症患者的家属,发现超过两成受访家属表示,家中长者曾经走失,其中逾四成更称,已经走失两次或以上;若单计确诊脑退化症长者,走失率更超过三成。而整体有97%家人,能在一天内寻回走失长者。

 

“若病情属早期,患者仍有处理问题的能力,通常都可以‘摸返屋企’,如问警员、问途人、打电话。但若病情已届中期,有些患者只能漫无目的、步行至体力不支而晕倒送院,或跌倒后由途人报警送院。”郭志锐称,即使家属提心吊胆,仍难以24小时限制患者出行,避免走失;提高社区互相照应与守护的意识,或许更实用。

科技的帮助?

崔志文相信,未来科技产品和新一代的通讯技术,对协助家属照顾认知障碍症患者的角色,将会愈来愈重要。例如针对走失,追踪装置便是老人家的“平安符”。他举例,有GPS定位功能的智能手表,对一些退化人士而言是轻巧而不难理解的物件,只要不抗拒佩带手表,它可成为一种追踪装置。

他指出,台湾近年推出利用近场通讯技术(Near Field Communication,简称NFC)制造的智能手带,内存脑退化症患者一些经加密的个人资料,若路人发现佩带手环的长者疑似走失,只需使用手机的NFC功能,感应其手带,资料会传送至协寻中心或警方,以便通知家人。日本亦有一种QR Code贴纸,让已登记其个人资料的认知障碍症患者贴于指甲上,一旦走失,可凭QR Code辨识其身份,予以协助。但这些装置如何在个人私隐及标签患者之间取得平衡,崔志文认为是将来有待探讨的议题。

他亦补充,现时许多患者家属会用传统方法记认患者身份,如在衣袖、衣服内或手链底部,写上或刻上患者姓名及家属联络电话等基本资料,但许多人未必即时为意这点,令走失老人即使幸运被寻回,也要经过辗转的过程才联络上家属,他提醒公众若发现有走失长者,不妨仔细留意其身上有没有相关记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