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南300年水口古村 纪录片拍婆婆唱山歌 唤回一代返乡村民

撰文: 陈铭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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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屿山南的水口村,邻近挖蚬胜地的水口湾,吸引不少市民周末到来游玩。原来水口村并非只得挖蚬,还有反映昔农村生活的围头话山歌。
网上杂志《城市日记》(Urban Diary)与导演陈浩伦合作的纪录片《水口婆婆的山歌》上周在村公所首映。纪录片得以完成,全靠其中一个受访者池婆的女儿陈凤明,她协助将母亲的山歌从围头话翻译为广东话。她是从城市回归乡村的“返乡青年”,农耕生活、悠扬的山歌已然不复,她觉得有必要保留上一辈的文化。“我还是近两年才意识到要录下母亲唱山歌,只打算让下一代知道,村里人以前落田、放牛的生活情怀。水口村的历史文化并非只属一家,而是整个大屿山共享。”

上周六,纪录片《水口婆婆的山歌》于水口村村公所举行首映。放映将于今日继续。(陈铭智摄)

水口村 300年   10代见尽大屿山沧桑

水口村有300年历史,村民定居此地横跨10代。10代人生活的大屿山,经历过康熙颁布迁界令,逼居民烧毁家园,往内陆迁移。英国人的商船曾于嘉庆年间登陆,欲定居大屿山,逼使政府曾在大澳筑墙,在东涌建立炮台。张保仔的海盗团又曾经与葡清联军在大屿山海面激战,张保仔最后落败。战火阴霾延续至清末,终于香港在1842年被割让给英国。1898年殖民地统计全港村落人口,当时水口村有80户人家。

现时村民中的老一辈,如陈凤明母亲池婆,都经历过二战香港沦陷的日子。日军将近投降时,曾有15名日军在梅窝屠杀村民,放火烧村。池婆提起昔日生活,不时提到“太平”两字,所指的是日军投降。战后大屿山首项基建,当属石壁水塘落成。纪录片的另一受访者徐婆,便是从石壁村嫁过来,随水塘于1963年落成,石壁村也永沉水底。池婆为养活家庭,曾当泥工,有份兴建水塘。50至60年代,大屿山始有对外交通,梅窝往香港航线在56年设立,屿南道在57年通车。水口湾三面环山,当年村民在山头种菠萝树,山脚种米,水口湾也长期有10数户水上人家泊岸。农产就是循水路运到港岛,再送往西环食品批发市场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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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公所除了放映纪录片,也有水口村民的口述故事展览,以及由陈凤明拍摄的村落附近动物的照片。(陈铭智摄)

余下143名原居民  外国人迁居水口村

按目前民政事务总署的选民登记数字,水口村有222名选民,其中143名是原居民。《城市日记》策展人黎颖诗说,这是仅有两项水口村人口的官方纪录。在水口村经营士多的原居民、陈凤明的叔叔陈就荣则说,水口村的总原居民人口不超过500人,当中有300多人定居市区。“目前在水口村定居,生儿育女的,反而是搬进来住的外国人,读国际学校。”


对许多香港人来说,山歌和乡村生活同样陌生。但在台湾有个潮语“返乡青年”,指城市打工、生活的年轻人,有感工资水平低下,或对城市急速生活节奏感到疲累,选择回到中南部家乡学习耕种。将语境转换到香港,陈凤明也可算作一名返乡青年。

陈凤明47岁,是前社工。她生于水口村,村中以陈、池、冯为大姓。近年她回归水口村,一来因为赋闲,二来照顾老年丧夫的母亲。小时候她听过母亲的山歌,更特别记得一首“有月份、有好多雀鸟”。然而因为这套纪录片,她才开始学唱几句。我问陈凤明身旁89岁的母亲:“你觉得你女儿算不算懂唱山歌?”池婆说:“佢唔识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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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逾90岁的受访者徐婆婆也到场观看。她从石壁村嫁过来,用石壁话唱出来的山歌,已经没有人能够将之翻译为中文。(陈铭智摄)

陈凤明忆述,最初《城市日记》派两名年轻人入村采访,收集村民的生活故事,发现水口村的婆婆讲围头话、唱山歌,城市人听不懂,陈凤明自告奋勇。导演陈浩伦入村拍摄,将镜头对准两位婆婆。婆婆怕外人,又不时说“拍嚟做乜呢”。她细心讲解,山歌其实是值得保留的大屿山乡村文化。

“我就算真的懂唱,也唱不出母亲的味道。”陈凤明说。这一代的水口村村民,从小就见过阡陌纵横、种满菠萝矮树的山头、下课后到水口湾捉虾毛蟹仔。然而,他们这代的年青村民,选择出走乡村,到市区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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