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失青年组队回收咖啡渣、服务社区 少女从怕事到自信教班
“废青”、“不思进取”,似乎是这一代年青人必然会遇上的标签,有人叫他们找份工,努力储钱买楼,变成“有用的人”。然而,循理会屯门青少年综合服务中心的社工Besty却说他们其实是“沸青”。她相信,人和人的交流才是令人改变的关键。
2年前她召集一班双失少年,成立“艺文青”小组,让青年人一同做手作、教工作坊,还吸引一班中学、大学生加入。“他们很有心去服务社区,这不是一份工或学历可以做到(令他们改变)的。”
从迷失到重新喜欢上自己
“有没有重新喜欢上自己?”社工Besty问义工嘉欣。“少少。”嘉欣点点头抿嘴笑笑。“那有没有喜欢上我们?”“呃……”嘉欣故作犹豫,大家不禁笑作一团。
从前的嘉欣却很少这样笑。她今年19岁,曾是“双失”,现在是兼职文员,正打算做教画老师。2年前她很怕人,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时小声到走音,只想把自己缩到最小最小。第一次见“艺文青”组员那天,她坐在一边很想走。
初小时嘉欣被排挤,“我本身喜欢迎合别人,别人开心就可以。”于是她开始不说话,封闭自己。到中学有个同学不怕她冷漠的外表,主动和她聊天逗她笑,成为了嘉欣与外界联系的一条线,正是她带嘉欣来到循理会屯门青少年综合服务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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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废青到文青 重新发现艺术爱好
除了怕人,嘉欣还曾经不知道前路该如何走。中六考公开试一时失手,在家呆了一段时间。“由小到大都是家人帮你选择,变了到自己有得选时,都已不知道想做什么。”但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喜欢画画,3岁时画的第一幅画,是叔叔婶婶。她喜欢漫画,只是从小就被告知“做艺术赚不到钱不要做”,这扇门关上,她就只能做个“废青”。
嘉欣怕人却选择留在中心,是因为Besty相信她愿意为自己和身边的人改变。不过要改变,不是一时三刻做得到,嘉欣说一开始时好像呼吸不到。有次和一个同样很静的中学生义工一同做DIY唇膏,反令她抛开一切,“静得听到冷气的声音,太奇怪了!我要说话!”于是她开口:“平日上课怎样啊?”对方一时有点无措,但也开始了交谈。“可能对方性格和自己很似,和她相处得很舒服。”嘉欣说。封闭的心就这样打开了一点点。
在活动与日常中练习沟通 “我竟然带到班太太”
有次教街坊做蜡片和干花,更令嘉欣感到自己也有些用。“和街坊聊得上,答到问题。”当日嘉欣和他们就像朋友地聊着如何用花瓣和贝壳拼砌,这让她很放松。“是每一次的活动和平日的沟通令我改变,好像我们现在聊天,也可以令自己进步。”
“艺文青”的logo、包装上的图案,嘉欣都有份画,在这里的空间让她重拾艺术,开始计划以教画为生。早前母亲节,嘉欣更由幕后大臣变成带领者,教做心意卡,Besty说:“整班小朋友只跟她一个,家长也带得住。”当日嘉欣的声音变得洪亮,Besty笑言好像有个光环。嘉欣回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说了这么多东西,我竟然带到班太太。”她回想脱胎换骨的原因:“要达成目标,一定要直接些,不能再小声。”
前阵子她更在另一义工Alma教小朋友做扎染时“偷师”,观摩她的语气、学习如何讲解步骤。Alma其实也有弱点,她自言不懂和街坊打开话题,反在其他义工身上学到如何搭话。“她们会问:‘买完𩠌呀?’这样也可以开始到话题。”Alma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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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迷茫内心 自发参与社区
Alma正在中大读中医,虽不是“双失”,却也曾经迷茫。“大一时有点迷失,因为你为了DSE奋斗了这么久,到大学忽然不需要再很努力地追求一些东西。”加入小组后,由专注内心转为专注四周:“原来很多小朋友放学后都会去那边补习社,又知道师奶几点买菜,知道其他人生活是怎样的。”有次在商场摆展览,发现很多长者退休没事做,“会想有什么可以帮到他们。”
小组组员经常会自发行动,曾个义工知道咖啡渣可回收后,有晚9点多下大雨,还去抽了两大袋咖啡渣回来,“她不想他们丢掉。”Besty说。这种热心是她没想过的。“艺文青”一开始时做的原来是押花首饰,后来转做环保物品,也是因为组员在市集见到垃圾桶满是胶樽,想做些环保的事。今年暑假他们更成功申请到环保运动委员会的资金,开展“艺文青x‘绿·惜’行动”,举办一连串工作坊。
“很多人说他们是废青,但其实放对位置,他们就是有用的人。”Besty说。“不同代的人对生活有不同的追求,我们是在追求更好的自己。”Alma说。听到她们教小朋友做扎染时响亮的声音,你就知道他们绝不是“废青”。访问完结后,她们笑闹着,声音远远都能听到。让水沸腾的,或者就是平日的这些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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