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洲争议.凤池村】村民求助梁志祥、曾树和 不知两人早被摸底
三代同堂扎根凤池村,小村民欧阳一家本以为自己早已成为这小乡村内的自己人。遇上政府发展横洲,欧阳家担心被毁家灭村,向自己一直真心相信的“自己人”——区议员曾树和、立法会议员梁志祥求助,但两人都没回复。当时,欧阳家并没料到,自己最信任的代议士,原来正暗中跟政府摸底,换来了一个保住棕土、停车场、涉套丁豪宅,拆毁小村民家园的发展方案。一家人直言,感到被出卖。
以为早已是“自己人”
凤池村本为原居民村,原本在水边围的居民,由1925年起在原居民陈锦雄带领下,到现时凤池村一带买地建屋,逐渐形成村落。但后来不少原居民离开,将土地卖予外姓人。外姓人从此在村内落地生根,与少数陈姓原居民共处,形成“散村(非原居民村)”。
乡村运作停留在半世纪前,欧阳太太记得一次受黑势力恐吓,老一辈村民都劝她“留下买路钱”了事,惟欧阳仍不甘屈服报警求助;警察却只著她找村长解决。村长与其他村的村长交涉后,风波得以平息。加上乡里邻居近半个世纪,她以为过往种种都反映大家是自己人。
职员称不在 留电话不覆
2015年10月,欧阳一家收到地政总署通知收地,署方又火速派员入村冻结户口登记及量度土地。灭村阴霾下手足无措,欧阳家求助于“自己人”元朗区议员曾树和,多次到其办公室,职员都表示曾不在港,留下联络电话也不获回复。找立法会议员梁志祥也不得要领。后来,2016年9月立法会选举,以横洲公屋发展计划带出“官商乡黑勾结”的土地正义联盟朱凯廸,以8万多票成为“票王”当选议员。欧阳家到那时方从朱口中得知,凤池村之所以被灭,乃因曾树和欲保自己露天仓王国,供出横洲三村作交换。至于梁志祥,更是早在“摸底”时主动提出先建4,000个单位,又在示威中质疑示威者不是村民。公屋发展计划规模由17,000个单位缩减至4,000个之外,亦由发展棕地,改为毁家灭村。
从父辈起定居于元朗凤池村,如今三代同堂,见证村长一代传一代。欧阳太太与娘家一直以来支持村长,认为大家是“自己人”。面临灭村时刻,陈村长选择默不作声,原因或与收地范围奇怪地豁免其拥有的屋苑有关,“好似被出卖……直情系出卖”。其实“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不是第一次。欧阳太太小时候经历过灭村,现时的朗屏路,昔日为凤池村一部分。少不更事,小学同学说:“我搬屋了,搬到朗屏邨。”她不知道何事,谁知不久就失去联络。
一路支持(村长),冇理由唔当我哋自己人,好似被出卖……直情系出卖。
一砖一瓦建造家园
按法例将寮屋装修企理,欧阳太太婚后与丈夫同住旧居,生下两名女儿。父母就住在隔壁。5年前村内一处地方非法建屋,地政严厉执法,原以为村不会再有改变,怎料今日政府自行申请将绿化地改划成甲级住宅用地。父母年纪老迈,分别患上糖尿病及精神病,搬屋令全家饱受压力。欧阳太太午夜梦回,想起特首梁振英哽咽称觅地建屋“粒粒皆辛苦”,却不道村民一砖一瓦辛苦建造自己的家,拆毁与建造,谈何容易。
欧阳先生或许没有妻子从小到大在村内成长的感情,但事件令他感受到政府咨询向乡事派倾斜的现实,盲目相信横洲三村只有百多户,只愿政府不迁不拆,返回初衷向棕地埋手,还村民安定生活。
永宁村民:打招呼由村头打到村尾!
另外一条面临灭村的是永宁村,上世纪20年代,潮籍商人陈庸斋建立私人农场“庸园”,其后大量潮籍移民来港谋生,不少乡里求助于他,被安置在农场工作,随着人口渐多,陈庸斋逐于1934年就地建立永宁村。
“真系谂到无晒办法”,阿山的语气一如平常,像是这句话已说了千百遍。居于永宁村已两三代,现时四十多岁的阿山与母亲、妻子及两个儿子一家人同住,最怕的是收地后,两个儿子需要各散东西,不能再每日见面。
自小在村里长大,阿山见证着永宁村变迁,高峰时村民多达800人,但随着搬迁,现仅余下约150至200人,当中逾半人都相识相知。“打招呼由村头打到村尾!”阿山说除了从外面搬回来的年轻人外,其他都能认出,常到的村内食肆,坐下就会发现四周都是熟人,甚至忘了带银包,老板亦会放心让他赊数。有村民年纪老迈,其他村民都会热心探望,为行动不便的长者买𩠌,而这个温情的小区,却将要被不公平的规划选址所摧毁。阿山批评政府今次完全没有咨询,但以往新世界和西铁发展时,却是早早与居民商讨。
终受社会正视 由绝望变些微希望
阿山亦有不少原居民朋友,平常相处融洽,虽然他们对阿山的遭遇表示同情,但都只劝说阿山尽早商讨赔偿,而阿山亦心里明白。他认为乡议局是丁权叠起的层层金字塔,令最顶层的人得尽一切特权,而底下的其他人都备受压迫。新任立法会议员朱凯廸重新带起关注横洲,原本绝望的他,现在虽然不敢说乐观,但心里对成功保村的机会率,却已经由零变为两至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