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工匠】六旬街头表匠 日赚百余难付三千牌费:畀我都唔要!

撰文: 陈惠娴 洪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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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塘裕民坊,曾是卧虎藏龙之地。租书店、改衣店、钟表档,又有潮州特色食品。惟随着重建,散的散,走的走,部分被放逐至同仁街临时小贩市场。食环署近日和屯门与观塘区区议会商讨,为修理钟表档、补鞋匠或线面这些传统工艺的流动小贩发放牌照。观塘获分配五个工匠固定摊位牌照,主要是补鞋匠及钟表修理档。钟表师傅听闻佳音,却未有流露欢喜之情。有钟表老师傅批评,牌照数量稀少,且不容许有继承人,对扶持传统工艺没有帮助。至于公众及小贩更加渴求的流动熟食小贩牌照更是遥遥无期。

有修理钟表师傅认为政府发牌不容许有继承人,对扶持传统工艺没有帮助。(洪琦琦摄)

牌照不能继承 无助扶持传统工艺

修理钟表需要技术,所得回报却不多。裕民坊麦当劳对开钟表档已经营36年,曾因无牌遭到食环署职员多次驱赶。整表师傅透露平均一日仅能赚取百余元,反之每年牌照费逾3千元,“(牌照)畀我都唔要。”

食环署为了扶持传统工艺,正和区议会商讨固定摊位(工匠)发牌事宜,只限于补鞋匠、钟表修理匠、锁匠、磨刀匠、线面师和代书人等。限制摊位面积不得超过1.2米乘0.9米之余,工匠须缴付每年牌照费和摊位费用合共3,458元。难怪师傅听闻发牌,不喜反怒:“他们(食环署)只发两张(钟表修理)牌照,还不容许有继承人,这样对扶持传统工艺有什么帮助?”

老师傅屹立观塘多年,在人来人往的裕民坊甚有名气,客源不断。(陈惠娴摄)

70岁老师博街头摆档桃李满门

在观塘,一位老师傅屹立了36年,在人来人往的裕民坊甚有名气,客源不断,不少残障人士会特地来找他修表。他桃李满天下,有18名徒弟,当中不少更比他年长。虽已达七十从心之年,老师傅谈到终生职业时却仍会动气。他认为,政府打着“扶持传统工艺”的旗帜发牌,却不容许有继承人,批评做法无稽。

老顾客晴晴替师傅感到不公平,希望政府能重审决定。(陈惠娴摄)

传观塘区只发两张牌 准则不清

他认为政府处事不公:“隔壁报档占地几十呎,佢(食环)发牌,我地占得个几呎位,佢话我阻街。”两年来食环职员不时驱赶,有时甚至站在档旁,不让老师傅接生意。

他透露,传闻食环署在观塘区钟表档只发两张牌照,其中一档在牛头角道,只摆了一年,由一名新入行师傅掌舵。老师傅摸不着头脑,“30多年的不畀(牌),一两年的畀;老的唔畀,后生的畀;细档唔畀,大档(报纸档)畀,咩标准?”

老顾客晴晴称,她光顾师傅数十年,认为他技艺精巧,且收费实惠,应予以保留。惟此老店即将被淘汰,反之,在偏僻地方新开设的档摊却获发牌照,她替师傅感到不公平,希望政府能重审决定。

君要臣死,臣岂能不死?
裕民坊街头钟表档师傅
老师傅其中一名徒弟就在裕民坊街头摆档。(洪琦琦摄)

位于裕民坊街头的钟表档为老师傅其中一名徒弟。90年代从内地偷渡来港,靠着钟表档抚育两名子女上大学。他无奈表示,政府对于发牌一事诸多限制,明显对修理钟表行业不注重,“君要臣死,臣岂能不死?”。

档主曾先生收入微薄,一天仅赚百多元。(洪琦琦摄)

玉莲台钟表档:收入哪够牌费?

细小的木头车瑟缩于玉莲台街角,占去行人路不足三分一的空间。由于人流不多,档主曾先生收入微薄,一天仅赚百多元。对于食环牌费需耗3,000元,曾先生一边替客人换表芯,一边无奈笑道:“给牌我也不要!我的收入哪够牌费?我把木头车丢掉算了吧!”

客人蔡先生则指,曾先生年届六旬,日晒雨淋仍坚持摆档,靠自己糊口,政府应予以支持,惟3,000元牌费未免强人所难,替曾生感到不值。

烈阳高挂,钟表师傅默默坐在简陋的木制箱前,替客人更换电表电池、或更换手带。老师傅以纯熟的手势,手表数分钟内就修理完毕。牌照?对他来说,似乎有如鸡肋。难怪访问期间,他在收取数元的修理费的当儿,顺手一挥额前的一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