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审查批评中国政府内容　卫报指删除八九六四天安门相关影片

抖音（国际名称：TikTok）绝对是千禧年后出生一辈最钟情的社交媒体App。不但在中、港、台深受年轻人欢迎，就连日本、欧美青少年甚至大人也玩得乐此不疲。不过抖音疑试图“出口”中国的审查政策到全世界。英国《卫报》（The Guardian）获得抖音内部泄密文件，显示其政策指南要求管理员删除涉及1989年天安门广场六四事件等敏感话题的内容。

《卫报》披露文件显示，抖音总公司ByteDance（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将八九六四天安门和其他事件如1998年印尼骚乱和柬埔寨种族灭绝列为“无法接受”的话题。抖音规定可容许的中国相关话题，借此审查用户，但标准模糊令人困惑。例如该指南列出了禁止用户提及的20个国家元首和敏感人物名单，包括金正日、金日成、金正恩、甘地、普京、特朗普、奥巴马、安倍晋三、朴槿惠、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及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却不包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

多数情况下抖音会限制轻微违规内容的“可见性”，像把影片强制设定为“只有自己看到”，不会直接删除内容，亦不会容许其演算法将之散布。但某些影片如关于法轮功等敏感资讯，抖音归类为“组织推动自杀”，则会被完全删除，并可能导致用户被禁。

《卫报》报导指，抖音涵盖中国话题审查的大部分指引都包含在“仇恨言论和宗教”一节中，并试图使规则看起来是通用、大范围标准、一视同仁而非针对特殊案例。

禁止批评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一般禁令，属于“对政策、任何国家的社会规则（例如君主立宪制、君主制、议会制、三权分立、社会主义制度等）进行批评／攻击”。98年5月印尼暴动、柬埔寨种族灭绝和八九六四天安门事件，则是“对本地或其他国家历史的妖魔化或扭曲”的禁令中所举案例。更具“通用性”的规则禁止“极富争议的话题，例如分离主义、宗教派别冲突、族群之间的冲突；例如夸大伊斯兰教派冲突，煽动北爱尔兰、车臣共和国、西藏和台湾的独立以及夸大黑人白人之间的种族冲突”。以上违规内容都会被抖音屏蔽为“只有自己可见”。

指南还有其他奇怪、矛盾的规则。例如，抖音有关所谓“未成年人浏览色情内容”政策明确规定了4种未成年人用户：“1岁以下的婴儿或学步儿”（指1岁以下的未成年人）、“1至8岁的孩子”、“青少年”和“未成年人”（指未满18岁）。然而管理员若果“不清楚”某用户是否未满18岁，指南则明确建议“视作成年人对待”。官方对于用户岁数分类细致严明，开放色情内容时的审核做法却出奇地宽松。

《卫报》报导质疑抖音审查指南政治取向明显，或者是针对香港反对逃犯条例的示威而设。ByteDance回应《卫报》，澄清报导披露的文件版本在5月已过期，当时香港反修例运动还未开始，目前的平台准则并未提及具体的国家或问题。

TikTok成立初时，我们采取了一种直率的方法来尽量减少平台上的冲突，我们的审核准则容许处罚诸如宗教派别或族裔群体之类的煽动冲突内容，这些行为跨越各地。

随着TikTok去年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起飞，我们认识到这不是正确方法，并开始致力增强对每个市场了解细致的本地团队。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已经在产品、团队、政策制定等所有方面实施了这种本地化方法。

有问题的旧指南已过时，不再使用。今日我们采用了本地化的方法，包括本地管理员、本地内容和审核策略、全局策略的本地优化等等。我们还咨询了许多独立的地方委员会，并正在努力在全球范围内扩大规模，包括组建由领先行业组织和专家组成的独立委员会，以不断评估这些政策。

我们还理解，在传达我们制定和执行的政策以保持安全和积极的应用程式环境时，必须更加透明。用户之所以喜欢TikTok，是因为TikTok提供了可增强其创造力的应用程式体验，亦关乎我们致力于在我们的团队、产品、政策以及我们与社区进行公开交流的方式中提供支援。

ByteDance一份声明中称：“TikTok成立初时，我们采取一种直率的方法来尽量减少平台上的冲突。”该公司又指现在会使用更多“在地／本地化方法”（localised approach）进行内容审查，同时任用“地区特定”的管理员和内容审核策略。

不过抖音似乎仍有政治审查。9月初《华盛顿邮报》的一项调查发现，在抖音上搜索跟香港有关的影片，几乎找不到有关香港示威动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