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家属自助组织互撑 难觅会址 麦记办聚会 公园诉心声
曾患有躁郁症的唱作歌手卢凯彤(Ellen)突然堕楼身亡的噩耗,引起大众关注躁郁症,亦引发社会讨论精神病的严重性。
香港社会对于精神病的认识薄弱,在一般人眼中,精神病患者轻易与“癫”、“痴线”和“伤害别人”等标签划上等号,但大众忽略了的是,患者更懂得伤害自己,对照顾者和家人而言,是一场充斥着歧视与恐惧的心灵角力战,若他们得到同路人的互相支持,无疑是一条强大的精神之柱,但政府的支援又是否足够?
《香港01》记者访问了一名精神病患者家属、协助他们的区议员,了解当中困难。
曾患有躁郁症的Ellen,在其音乐作品《廿九岁的遗书》中写道:“将郁燥滋味纹上右臂,不盖掩,我传奇。”然而,并非每一个精神病患者都能够将病发的滋味向外人表露,在治疗的过程中,有人选择自残,有人选择了结生命。精神病能否康复不是必然,没有人能够像电影桥段般,一句激烈的说话就能够拯救对方,唯有靠长时间的照料,才有机会看得见曙光。
精神病患者家属甄伟雄的胞妹在20岁时诊断患上精神分裂症,病患令她失去学业、工作和朋友,更难以照顾自己。甄伟雄说,起初家人以家长式的方法料理妹妹,着她要听话、依从指示,但后来发现这个方式根本行不通。她说,妹妹曾经试过对父母说想跳楼,当时父母只感生气,于是就抛下一句:“你跳落去啦。”幸好悲剧最后没有发生。甄伟雄坦言,对不少家属来说,只要患者可安在家中,不发生事故,便已经觉得满足,“根本唔会对康复抱有希望”。
后来,由于双亲年纪渐大,照顾妹妹的重担便落在甄伟雄身上。被问及照顾妹妹的困难和辛酸,他只是轻描淡写,但强调妹妹之后在新生会和工场得到帮助,病情得以控制,可以自理生活。因此,甄伟雄加入由精神病康复者和家属组成的自助组织“家盟”,希望帮助同路人。
同路人互助只能去麦记
“家盟”于2004年成立,2014年获社会福利署残疾人士/病人自助组织计划拨款推行服务,为精神病患者家属和照顾者提供各项支援,促进照顾者的精神健康,鼓励彼此互相扶持。然而,自成立以来,“家盟”一直是借用新生会会址举办活动,但由于新生会即将进行重建,无法再借出地方。甄伟雄无奈地表示,如今连家属想找职员倾诉的地方也失去,“有时候我们只能去公园,探访家属就只能在麦记相聚”,但并非人人喜欢这样的“抛头露面”。
访问当日,“家盟”一众执委和民协黄大仙区议员施德来开会,讨论争取大窝口空置单位作会址,以及申请空置多时、位于佐敦的前贾梅士学校校舍为聚脚地,在社区推广精神健康活动。当中大部分是精神病患者家属,有的家人患了思觉失调、有的是躁郁症、有的是躁狂症、有的是精神分裂症......他们除了希望争取永久会址外,亦关注治疗精神病药物问题。
区议员批政府忽略家属声音
一直协助“家盟”寻找会址的施德来表示,若要妥善支援精神病患者及家属,除了由政府提供医疗诊治、非牟利或慈善组织提供社工支授服务外,由家属成立的自助组织,提供平台让同路人互相给予情绪支援亦十分重要,三者必须配合。他批评政府忽略了自助组织的重要性,“政府分100份资源,当中有50份给了医生、40份给了社工,留给自助组织的连十份一也没有。即使医生开了药,社工监管精神病患者按时食药,但患者服药后有何反应,只有家属和本人最清楚”,慨叹家属和患者的声音往往最为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