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躁郁症过来人自白:再难的路也会走过 要谂方法帮自己
唱作歌手卢凯彤(Ellen)日前堕楼身亡,结束32岁短暂一生。她生前曾患躁郁症,但一直努力面对,抗病经历尽见于其歌曲、画作。
生病令人过得毫不容易,与卢凯彤一样患躁郁症的Sandy,自中三病发后,情绪经历多次高山低谷,反复住院、出院、服药、停药,复发过四次。现年28岁的她多番强调,治疗精神病不应只着重服药控制情绪,心理辅导、家人支持尤其重要。她曾亲身经历,初期服药顿变失去喜怒哀乐的“活死人”。如今的她从躁郁症的阴霾走出来,以朋辈支援员的身份抹平同路人的伤疤。
躁郁症是躁狂抑郁症(Bipolar disorder)的简称,患者可分别出现躁狂及抑郁症状,躁狂病发时会情绪高涨、精力充沛;抑郁病则会想法负面,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劲。这种“过山车”式的精神病,Sandy就读中三时首度碰上。那时她为了考取理想的成绩升读理科,拼命地读书、参与多项课外活动,给自己诸多要求,心愿是获得家人认同。紧张情绪被推到极致,一瞬间崩塌。
其后,她在读中六因遭遇不幸事件而令躁郁症病情复发,再度入院治疗。人生往往不是一路平坦,她在攻读大学期间、在英国参加工作假期(working holiday)分别因为家人离世、参与交流营活动分享,情绪再度崩溃及复发。
这些年来,自杀的念头,她直认有过。“其实自杀行为有三个step(步骤),第一系谂过,第二系会去买工具,第三是已经试过自杀。”她淡然说起自己停留在第一步。
“想鼓励一些仍在迷茫的人,再难的路也会走过”
有家人和信仰的支撑,Sandy跨过在英国那趟治疗,回港休息了一年多,至今状况良好。在大学读心理辅导的她,去年更在一间精神健康支援机构任职朋辈支援员,以亲身经历与人分享,“想鼓励一些仍在迷茫的人,再难的路也会走过,只要你仍活着,是可能改变的。”
食药令到自己好累 好似活死人,无喜怒哀乐
一般人或认为服药便会好起来,病人的感受并不如此简单。Sandy说:“食药令到自己好累,甚至唔系好感觉到自己情绪,好呆、迟钝,感觉唔到自己有咩感觉,好似个活死人咁,无喜怒哀乐咁,连笑都唔识笑,感觉唔到快乐!所以都几令人生无可恋mode,当然呢啲可能系初期药物反应。”她指“药食耐咗,身体就会习惯”。部分病人或自觉“好返就唔使食药”而自行停药,她认为这想法危险,而她自己就曾经自觉康复而停药一段时间,最终影响病情。
Sandy坦言,药物的确很快发挥效力,但药物副作用也令人却步,“我中三诊断有bipolar就喺住医院𠮶时食,出咗医院食咗一阵就停咗。”她指若果药物的副作用少一点,药厂制造更好的药物,患者可能较愿意继续服用。
寄语患者:要谂方法帮自己
服了药是否就是治病的终点?她斩钉截铁不同意。她希望躁郁症患者除了吃药外,“要谂方法帮自己”,找朋友、找辅导服务,建立自己兴趣,例如艺术、茶道、绘画等,“做一些令自己舒服、平静下来的事。”她不时失眠,因此会习惯滴少许薰衣草精油在枕头附近,帮助入睡。
见医生覆诊时间短 Sandy:不能怪医生
港产电影《一念无明》将公院精神科医生见病人的情景细致刻画,戏中的医生似机械式问症,短时间内打发病人离开。纵是戏剧,亦离事实不远。翻查医院管理局网页,截至今年6月,公立医院精神科门诊的稳定新症轮候时间,最长要等候近两年半。Sandy指即使覆诊可能仅三分钟见医生,但不能怪责医生,因为诊症室一门之隔,是大批病人正苦候中。
Sandy强调,社会对于治疗精神病患的方向,太过着重药物治疗,忽视了其他,例如心理辅导,又认为要加强精神病相关研究,“可能因为药厂主导(治疗及政策方向),但不是无方法,是政府、社会有否去开发(其他方案予患者、康复者)。她举例指出,芬兰有很完善的情绪支援措施,有偌大的治疗与辅导中心,也有24小时真人接听热线,简言之就是只要患者提出需要,就会有人支援。目前本港并未统计躁郁症的病发率,只能引述外国数据指有1%至3%人口患躁郁症。
社会福利署于2010年10月起于全港各区开展精神健康综合社区中心(简称ICCMW)的服务,透过一站式及综合的服务模式,为精神病康复者、怀疑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人士、家属或照顾者,由非政府机构提供支援服务。详情可参考网页,了解中心地址及服务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