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校一社工”现后遗症 辅导老师:支援学生倒退、制造专业对立
今年预算案建议向公立小学每年拨款1.38亿元,加强及优化社工及辅导服务,以达至“一校一社工”的目标。
惟新政策下,学生辅导教师(SGT)界别却人心惶惶。他们表示,辅导教师比社工更熟悉学校运作,亦能在学习上提供更适切的支援;在政策的盲点下,“一校一社工”对学生的支援反而倒退。
与此同时,这群属“小众”的教师或面临饭碗不保的忧虑。有辅导教师直言,其校长向他表示,若辅导教师职位被当局取缔,他根本无从将对方重新纳入教师编制之内;受政策影响的辅导教师料有约120位。
立法会教育界议员叶建源强调,辅导教师的角色和社工应相辅相成,若政府将其功能削弱乃不智之举。
近年社会屡有发生虐儿及儿童轻生个案,引起社会关注学童辅导支援情况,外界建议小学及幼稚园落实“一校一社工”,但在政府的新政策下,部分本来在小学担任辅导工作的辅导教师,其岗位或会遭到取缔。本身在小学担任学生辅导教师超过20年何柏盛,关注新政策对学生的弊多于利,因其工作内容和角色社工难以做到。
他认为社工的工作主要是进行补救性工作,而他们的则是进行预防性工作,而小学生面对的问题往往与学习挂钩,“譬如我成日提家长,你知不知道对小学生来说,什么年纪是最难挨的?凡四年级开始学份数,往往就是出问题的地方,另外,四年级的时候,女生的数学会开始跟不上。如果家长明白这点,便会懂得在这期间做好准备。”
他续指,家长对寻找教师帮忙亦会较不抗拒,“如果是社工打电话给家长,家长会好担心是否出大事。”他指辅导教师作为行政人员,省却了社工需要熟悉学校复杂运作的情况,“譬如功课量过高可能造成学生情绪问题,我们可以直接将功课量breakdown拆细,或者在学习上作调动。”社工就未必能这样做。
除了支援学生问题,辅导教师更是首当其冲。预算案提出后,有消息指其中一个方案是,若学校选择聘请一位持有学位的注册社工,其薪金将实报实销,学校另会获发“监督费”;不过校方则需“腾空”原有的学生辅导教师资源。何柏盛及同是辅导教师的姚宝文批评做法对部分学校而言是“倒退”。
何解释,在现时机制下,部分大校本身有一位学生辅导教师,而班级多于18班以上的学校,会按班级数目另拨资助聘请注册社工,“在这个情况下,已经在走一个1+1的雏形。”而这个“1+1”的雏形正是他们期望当局能继续优化的,“但如果现在叫我们回去教书,只聘请一个注册社工,则明显是在人手上倒退。”
姚宝文补充,规模较大的学校,许多是在现有资源框架下“钻空子”,将辅导工作发展成“一点几”,但若遵从“一校一社工”政策,则从“一点几”变回“一”,他指“一校一社工”对于小校而言有益处,因他们本来可能连聘请学生辅导教师的资源也缺乏,但对于大校而言,却不是好消息。他又强调,今次发声绝非否定社工的功能,认为双方可在互补长短发挥优势,但质疑政府目前的做法,是分化两个工种,“他(当局)这个做法,是将我们两个专业摆在对立,分化,是卑劣的手段。”
其次则是“饭碗”问题。虽然最终方案尚未落实,但在新政策下,社工和辅导教师或面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尴尬处境。姚宝文指不少校长均向他们反映,对于辅导教师的效能感到满意,不过对于“一校一社工”的落实感到踌躇。外界其中一个折衷之计,是将辅导教师纳入学校教师编制之中,不过在目前教席紧凑的情况下,要做到这点亦不容易,何柏盛曾在预算案公布后,向其校长问及自己的“前景”,对方坦言束手无策,“他答我,怎么可以把你编回进去?怎么可能有位置?”暗示在正常途径下,循编制重回教席难比登天。何进一步指出,将他们纳入编制亦会造成行政问题,因教席有限的情况下,如他们中途插进来,形同抢走其他教师的晋升空间,校长亦难以向其他同事交代,对学校士气构成严重打击。
就此,立法会教育界议员叶建源认为,社工和辅导教师的角色有明显分别,“教师和学生有一个日常关系,受的是在日常进行辅导的培训,以及预防和了解学生的工作,而社工则期望他们处理有深度的问题,包括家庭问题等复杂问题。”他认为两者之间应该相辅相成。
对于他们生计会否受影响,叶建源指要视乎政府最后提出的方案,他强调,辅导老师的经验和知识非常重要,无论政府提出什么方案,均应该在重视现有辅导教师角色的前提下提出,若将它们功能削弱是不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