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佳话4】她说过要带我到柏林的咖啡馆抽大麻
【界限佳话】由2017年起开始写嘅日常纪录,由于作者早期执笔场所主要位于太子界限街嘅本地酒吧bound故命名为《界限佳话》以兹纪念,内容具非线性连续性,或多或少关音乐事。
从Book B回家的路上,手里一直捧著阿哲刚刚借给我的那本《爱的艺术》却无意掀开,心想 : 爱是一种艺术吗?那有情人的心大概注定了要碎完再碎,毕竟艺术是不能被学习的,年轻人倒不给花时间来磨练各种生存技巧,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去年十一底完成音乐节的工作后,我本著还债的心态把时间都拿来陪著Ceci,结果却莫名其妙的给丢低在巴黎过了两星期,回港后刚好十天就分手了,还真是个让人难以释怀的除夕夜。回到睡房后把粒妹给我画的人像塞进了一堆七吋黑胶的背后,期待画纸上那伤心模样能够从此不见天日,仿效著王尔德的Dorian Gray。其实这个房间里需要不见天日的东西又何止一张画呢?分手都快三星期了,系时候执执房。
分手后应否把对方送的东西保存还是丢掉呢?身处于平均初恋年龄为9岁的年代,也许这才是中学生们应该辩论的题目。一株干花、钥匙扣、几件不合心意的外套和T-shirt、一只橙色的塑胶水母......还好Ceci这一年多来送我的大多是她自己不想留下又不舍得丢掉的旧物,说真的,谁会送男朋友一块乒乓球拍和两个乒乓球?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让人不禁莞尔,而难得一笑的代价则是巨大的空洞,像把一个人从一颗心里扯走般的空洞,空洞啊空洞,像把一个世界从另一个世界抽走般的空洞,空洞啊空洞です,是ゆらゆら帝国的空洞です。
我把“空洞です”听完一遍后就停止了执房,逝去的感情是要保存还是丢掉,择日再算吧,音乐呀,明明是唯一能让人边忙边吸收的艺术,有时候却偏偏令你只能放弃手头的事去倾听,人在软弱时也许不该听歌,最起码不应该听那些会令自己在意的歌。
像《失恋排行榜》的Rob跟Laura分手后,当晚特意在听《Abbey Road》时抽起了George Harrison写的〈Something〉,因为没有成年人能在听〈Something〉时不想起something;而我和Ceci之间的那首“〈Something〉”,大概就是Hope Sandoval去年跟Kurt Vile合唱的〈Let Me Get There〉吧,不同的是我想透过多听几遍来让它回归成一首普通的情歌。
Did you feel only remember his face, looking away?
Everybody here knows you’re the fine one.
Not all the things that you gain can be, can possessed.
This is the way you say we’ll keep it in our best.
硬要说这些歌词对应了自己刻下的心情是有点穿凿附会,像互联网上那些不诚实的歌词翻译,但这就是流行音乐的特性 : 只要旋律和耳朵扣上了,无论歌词在说著什么也能唱出你的心情,和Ceci一起听这首歌都上百次了,在无人的街上乱唱一通也试过好几次了,对那句反复的 “let me get there” 我从未曾多想,这个 “there” 是指哪个 “there” 呢?我们好像没真的议论过要一起到哪;的确,她有说过要带我到柏林的咖啡馆抽大麻;我也说过我们可以一起看《花样年华》,然后去一趟吴哥窟。但歌词中的 “there” 大概不是指一个实实在的地点,而是一段关系的阶段/境界吧?所以那时候我们到底想要走到哪?
再想下去也许就要睡不著了,只是最近我都能睡上好久好久,像那个逃避上帝的旧约先知。
在痛苦中沉睡不算苦差,要睡醒过来面对它才是难事呢。
- 待续 -
关于靖诒:
长期中意听 Yo La Tengo // Galaxie 500 // Pavement // The Flaming Lips // Neutral Milk Hotel // Lou Reed // The Radio Dept. // 粉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