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蒲国度】19岁DJ回味幻像似的爱情︰善良姐姐令兰桂坊有爱
夜蒲游戏受男和女欲望共同驱动,因而变得好玩。但对关系、爱情的期望,男和女比例上总有一点落差。部分受访女生随夜蒲资历增加,才明白玩法,不再错误期望,一夜尽兴就一夜尽兴罢,终于对自己的情欲、甚至性欲看透一点。大部分受访男生则心照不宣:“好清楚男生谂咩,不会在里面找长久关系。”情欲游戏不能奢谈公平或平等,人人的起点不同。
在夜场工作了18年的DJ KC和他的19岁打碟徒弟Summer,差不多隔了两代,谈论夜场,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KC对夜场男女关系见怪不怪,他更想与记者聊音乐、聊打碟,即他的娱乐事业。Summer年纪轻轻,终日沉迷在夜蒲国度,他甚至想在夜场里找到结婚对象。当蒲瘾来袭时,会把房间装置成夜蒲国度,关上窗帘放射灯,开“行”喇叭和自己跳舞。他心中的夜场依旧美好。
摄影:陈焯𪸩
夜夜蒲 捕捉爱情美好幻象
先说Summer的故事,Summer对记者没有防备心,不应该说的都说出口了。记者第一次见他是在尖沙咀某楼上酒吧,他其貌不扬,有点寒背,见女生就一脸憨笑。学打碟的师妹们一来,他已急不及待黏著她们,但总有比自己靓仔的男生将女生吸引过去,此时他就落空,独自呆坐,没人理睬。KC是教他打碟的师傅,在旁边揶揄一句:“他也受女仔欢迎。大家工作压力大,有他扮小丑搞笑,哄到大家几开心!”
Summer看了港产片《喜爱夜蒲》,相信电影里一句“夜场有真爱”而走去蒲,自此流连忘返,蒲的那年他15岁。他说:“我何止‘喜爱夜蒲’,简直是‘爱上夜蒲’,比喜爱夜蒲深一个层次。兰桂坊内,睇钱睇样的女生和善良友爱的姐姐比例一半半。善良姐姐让我感觉兰桂芳好有爱。”难怪Summer对记者说,希望报导别再挖夜场阴暗面,在报纸看得够多“抹黑”。“最好两面都有,有好的,阴暗面少少就够。”
为什么他强调“善良的姐姐”?这与他15岁经历有关,当年他避过查身份证,成功入Club场蒲,连饮四、五支伏特加,断片,醉倒在街。迷迷糊糊见到两个夜蒲女生扶起自己,好心帮他忙。“有鬼佬想影我相,其中一个姐姐帮我闹走佢。后来送我去医院,但醒来不见人了。记忆中她们好靓。”听来像永恒的爱情幻象,因为这经历Summer从此爱上姐姐,往后的女朋友年纪都比自己大,他要不断追逐一个失落了的美好形象。一开始,记者猜想他Whatsapp Status的口吻是凄凉的:“I don’t want to be alone…”,然而他描述自己夜场际遇不差,最难过的记忆只是遗失电话而已。“不开心的回忆我好快忘记。”他说。
他对著夜蒲女生胆子较大,平时在街上不会随便问人拿电话、打招呼,但一踏入夜场他变得很大胆。后来越练越大胆,随意和外国女生接吻打招呼和跳舞,也带过泰国女生回家。“夜蒲女仔不算随便,她们好骄傲,自由选择,要喜欢才理睬你。所谓‘公厕’或‘鸡’,我蒲了四年才遇过一、两个。当然有人指责烂玩的男生‘万能插苏’啦,好公平的。我自己形容夜蒲女生不过热情、开放一点。”
Summer中学书读不成,索性连学也不返,继续夜蒲“沟女”,跟著DJ KC学打碟至今。KC在旁边插嘴,读书当然重要,但不爱读书,夜场对你而言就像社会大学。“可认识不同阶层、背景的人,生意佬、学生哥或娱乐圈的人,你要识得睇人眉头眼额,别得罪人,建立人际网络,对将来发展事业或创业也有帮助。”KC说时,就像形容自己的事业方向。
见惯了 欲望像饿了要吃饭
KC对记者很有戒心,毕竟他在夜场打滚了18年,黑社会毒品狗仔队挖料什么也见过,大概觉得记者做访问想挖黑材料。夜蒲场不乏名人歌星捧场,或者情欲横流、夜夜笙歌的情节都是报章好题材,所以他对记者提问小心翼翼,说因为公司压力,不方便说太多。
“边个染性病、欠债、破产是夜场最常传开的传闻。”KC为了应付记者,只说了无伤大雅的一句,没有别的。
DJ算是半个艺人,夜蒲场内不只养DJ,也养舞蹈员、歌手、Rapper、色士风手和乐队等,KC定义他们属于娱乐圈的人,但在香港他们的表演场地只限夜场。然而夜场Support不到这班演艺人,有时甚至没有薪水,即使出粮也有夜场劈价,有的收入一晚几百或千元而已。“夜场好艰辛,大家忙著打好关系,等演出机会,但回报率低。”即使夜场一鸡死一鸡鸣,永远不会式微,但黄金时代已过,股市不景气,演艺人也不景气。
“早期我做过的场都全结业了。以前我的年代是跳舞、酒精、男人和女人,90年代多了Fing头丸和毒品,后来扫清光那些场。的士高变Clubbing场,又剩下酒精、男人和女人。”打碟十多年的KC不忘补充:“还有听歌。”所以KC属于上一代的夜蒲人,年少时因爱跳舞视的士高作练习场,在街上跳会被人投诉。后来跟场内爱跳舞的DJ学习打碟,正式入行,越做越爱。“自己喜欢的音乐带动现场气氛,欢呼声令我‘起鸡皮’。”
KC提起几个月前有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来蒲,带了一双鼓棍,跟著音乐节拍咚咚咚敲打,从夜晚十一点敲到天光,连续好几星期如此。
“我的蒲是跟音乐,不是跟靓女。我用不著沟女!打碟时已经有大堆靓女在我面前跳舞。”
KC对于夜场男女关系已见怪不怪,他也像酒保一样夜夜大量见证,在DJ 台上角度是俯视的,他没有留下阴影或创伤,认为夜场内男女平等,男仔女仔也有欲望,就像饿了要吃饭。
他轻描淡写说:“来到夜场,大家都肚饿,就像你空虚就食烟啦,每次满足一餐。如果你是玩家,搞完就走。搞完有空虚感?有机会有,也不一定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