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有心人建抑郁症互助群送药 仅15天成700名患者的临时港湾

撰文: 林芷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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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封城一个多月,市民除了面临生活物资短缺,不少长期病患亦难以覆诊、买药。
4月15日,来自浦东区的林子在网上发现不少人缺抑郁症缓释药,也有人留言称手上有药可分给有需要人士,于是她决定担起连接两头的桥梁,建立“抑郁症药品互助群”。
由于订药渠道逐渐恢复正常,4月30日,林子决定解散2个共700人的互助群。在短短的15天内,互助群成为抑郁症患者们的临时港湾,但对于林子而言,互助群在半个月内已完成使命,“但解决问题、互相支撑的精神,是始终进行着的”。

《中国慈善家》报道,原定于4月5日解封的浦西,突然被通知延长封控,解封时间未定,不少市民家中物资不足,林子于是和朋友、其他义工建立“紧急配送”群,协助采购物资,为缺少食物的市民提供配送服务。

一周后,林子见市民的食品需求渐渐被团购或政府分发的物资填补,于是在网上搜索是否有更需要被关注的紧急状况和群体。4月15日,林子发现不少人缺抑郁症缓释药,同时有网民留言称可分出药物给抑郁症患者,她于是联系上求助者及援助者,并于同晚建立“抑郁症药品互助群”。

林子建立的“抑郁症药品互助群”。(中国慈善家)

在疫情期间,不少抑郁症患者面临病情复发、孤独感加重,缺药的患者更开始在头晕、反胃等药物戒断反应中煎熬。有患者透露,一天的药需要掰成两半吃,夜晚难以入睡,早晨难以起床,无法集中精力居家办公,对以往的兴趣爱好也提不起劲,“头痛、胸闷、心悸,也不知道自己不舒服是由于被感染还是心理作用,曾数次产生轻生念头”。

据介绍,市民在疫情期间可以通过几个渠道买药,包括持通行证及就诊卡到医院配药、让街道社区卫生中心的精神防治医生配药,或直接在网上买药。然而,有患者反映因求助量大,居委会难以有效率地处理配药需求,且成功申请通行证的概率不高。

受疫情影响,京东、阿里药房等配送缓慢或不配送,且在网上只能购买极其有限的药物,以属于管制药物、第二类精神药物的安眠药为例,在网上渠道基本没有,只能亲身到药房或医院购买。

林子表示,精神类疾病患者对新渠道的探索可能比普通人更困难。受病情特性的影响,几次求助无回应后,很可能会引发比常人更大的焦虑和失望感。此外,不少患者不希望公开病情,难以向其他人求助。

有患者在互助群中求助。(中国慈善家)

起初,林子建立“抑郁症药品互助群”时,基本是靠患者之间的互助,有人会分享自己买药的途径,亦有人主动将家中剩余的药分给其他人,而林子能做的是将所有信息整合,并从中筛选最有效的方法。

林子介绍,在互助群中,大部分人需要的是网上就能买到的第一类精神药物,她与一班义工联系了上海本地有存货的医疗平台,多间商业诊疗机构亦先后加入互助群,为部分患者线上问诊、开处方药。

然而,疫情将一些紧急情况放大并暴露在聚光灯之下。因为无法问诊和买药,一些患者不得不亮明身份。互助群中一位抑郁症患者透露,自己正被封在大学校园内,“身边都是同学,我不希望暴露病情,所以一直在忍耐,但是疫情期间买不到药,很煎熬”。

线上药房“1药网”上供上海患者购买的抑郁症类药物。(中国慈善家)

目前,上海买药的情况已逐渐变好,饿了么、美团等平台已恢复网上买药送药服务。不过,短期内管制类药物是否会难配、精确覆诊是否有困难等,仍然是抑郁症患者最关心的问题。

林子认为,面向精神类疾病患者的公共求助渠道,在设置时要多为病人考虑,目前官方机构发布的就医指引文件,对患者而言是过于冗长和复杂,“长篇大论总是把关键信息都淹没了,这样的指引是没办法帮到患者的,受病情影响,他们没办法读懂复杂的东西”。

她又提到,医疗资源挤兑的情况下,本就有限的求助渠道更难保持畅通,“上海很多设了急诊的医院,我们之前打过的电话里,起码一半都打不通,有的还没人接,或者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