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油限价五日总结：种种未知迷雾未解

G7与欧盟在12月5日破天荒地对俄罗斯的船运原油出口实施限价令，禁止这些西方国家的企业为超过每桶60美元的俄油出口提供保险、融资、船运等不同服务，与欧盟禁止俄国船运原油进口的命令同时实施。由于欧洲和英国企业在原油船运业，特别是其保险层面，有极高市占率（后者达九成以上），这就构成了一种不是卖家定价、也不是买家定价，而是由交易中介者限制价格的制裁机制。

此举史无前例，人们都在关注其影响若何。

限价令，本来是针对欧盟计划全面禁止企业为俄油出口提供服务的制裁的回应。其目标是要“鱼与熊掌兼得”：一方面，维持俄罗斯石油出口，保持全球供应稳定；另一方面，则是要紧缩俄罗斯能透过石油出口而赚取到的收入。

在禁令实施的前一天，OPEC+刚好开会，这个石油生产国组织采取了“观望”态度，并没有改变石油产量。由此可见，大家也不能预测限价令效果若何。

限价令实施五日以来，俄罗斯乌拉（Urals）原油价格从 62美元一桶的水平，下跌至52美元左右的水平。同一时间布兰特原油价格也从82美元一桶跌至77美元的水平。在世界经济不明朗的背景下，两者皆呈现下行状态，不过俄国原油自俄乌战爆发后对布兰特持续出现的折扣则有轻微扩大。

有分析认为，虽然俄罗斯拒绝与实行限价令的企业交手，但限制令的存在却增加了俄国原油其他买家的叫价能力，所以使其价格跌幅较大。但这是否属实却不得而知。

对于西方的限价令，俄罗斯据报已组织了一队油轮船队，并试图推出自身的保险作为回应。这些船只较为老旧，亦有报道指当中包括了以往伊朗和委内瑞拉用以绕过石油出口制裁的油轮——有分析认为这会减弱非西方企业为此承保的意欲。俄罗斯方面亦曾传出制订最低价格作回应的说法，不过暂时并没有详情公布。

目前限价令最明显的即时影响，就是土耳其的博斯普鲁斯海峡（Bosphorus）出现了近20艘油轮不能通行的状况。个中原因是，面对欧盟即将实施限价令，土耳其当局以油轮一旦发生意外会造成“灾难性后果”为由，要求通行轮船交出其完全受保的证明。但欧洲的保险业界却认为此要求远远超出常规，因此双方争持不下。

根据媒体报道，多数受阻油轮装载的其实是哈萨克经俄罗斯港口出口的原油，而非俄罗斯原油。

相较之下，由非欧洲保险公司承保的船只却能交出土耳其当局要求的证明，因而得到放行。

对于土耳其当局的要求，英美财政部高官已正在跟土耳其当局沟通，寻求解决办法。如果事情不能得到解决，原油贸易将受到阻碍，削减全球供应，与限价令的其中一个目标相违背。

有西方国家官员就匿名地向媒体暗示这是土耳其的过激要求——毕竟哈萨克的原油无论如何也跟限价令无关，其保险因而也不会受到影响，所以土方没有理由要求更进一步的保证。

此形势发展不禁让人想起芬兰、瑞典加入北约的问题。西方各国原以为这是一帆风顺之事，最终却杀出了土耳其这个“程咬金”，以阻碍两国加入北约作为争取各方好处的筹码。

另一方面，限价令的具体实施也依然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有实体原油交易商就称，由于原油交易市场的定价往往按照国际指标价格浮动，但限价令却是一刀切的设在60美元，这就有可能出现在交易各方确认交易之后，交易牵涉的俄罗斯原油却超出60美元一桶的情况。人们也不知道这会否构成违反制裁。

经过五日限价之后，西方国家这个甚具创意的制裁手段依然存在着种种未知。到底是制裁无效、效用过微，还是效果尚需要一段较长时间才会出现，目前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由于60美元一桶的价格即使高于俄国原油的生产成本，却低于俄罗斯政府维持收支平衡的门槛，如果限价令果真能直接或间接将俄国原油困在低于60美元一桶的水平，长远而言，这将会对目前战争花费巨大的俄罗斯财政造成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