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就预测到特朗普会胜利?理查.罗蒂的预言

撰文: 01哲学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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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出版的独树一帜的《筑就我们的国家──20世纪美国左派思想》(Achieving Our Country: Leftist Thought in Twentieth-Century America)一书中,罗蒂反对哲学参与到政治中。在这本书中,他还作出了上述的不可思议的预言。

最近国际大事的关注焦点,莫过于美国大选中特朗普当选总统。而哲学家又怎么看这位狂人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成为世界第一大国的领导呢?实际上,除了最近齐泽克的“事后孔明”之外,早在九十年代,美国哲学家理查.罗蒂(Richard Rorty)就已经作出了近乎正确的未来预测,他认为二十多年后,我们也许会迎来一位民族主义者,来领导世界前进。

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这番言论的时代背景,20年前,世界各地大学里大量的学术左派,会像现在的全球极右民族主义者一样谈论政治文化。在美国的公共知识分子中,罗蒂的名字独具影响力。1998年出版的独树一帜的《筑就我们的国家──20世纪美国左派思想》(Achieving Our Country: Leftist Thought in Twentieth-Century America)一书中,罗蒂反对哲学参与到政治中。作为一位“老左派”(Old Left),或者他自称的“改良左派”(reformist left),罗蒂对“文化左派”(Cultural Left)的谴责,与我们现在常听到对它的(多是刻薄的,比如最常听到的“左胶”二字)谴责颇为相似。

罗蒂还写道,文化左派“认为文化政治高于真实政治,并嘲笑民主制度可能再次服务于社会正义这样的观点。”(to give cultural politics preference over real politics, and to mock the very idea that democratic institutions might once again be made to serve social justice.)他由此预见左派文化政治会引起一股愤恨的浪潮,并最终导致“学院左派号召学生抵制的所有施虐行为卷土重来。”(all the sadism which the academic left has tried to make unacceptable to its students will come flooding back.)

当然,罗蒂最为神奇的地方,就是在这本书中,他还作出了下述不可思议的预言:

“工会成员和没有组织起来的非技术熟练工人迟早会意识到他们的政府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防止工资下降或工作机会外流。与此同时,他们可能会意识到,郊区的白领工人不会愿意多交税来为他人提供社会福利,因为他们非常担心自己的生活水平下降。”

这时就会出现社会危机。郊区之外的选民会认为,这个制度已经失败,并开始四处寻找一个铁腕人物来投票支持他——这个人会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一旦他当选,自命不凡的官僚、诡诈的律师、收入过高的证券商和后现代主义的教授们将不再是热点人物。类似于辛克莱.刘易斯(Sinclair Lewis)的小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这里》(It Can't Happen Here) 情节的电影剧本,就会从头至尾上演出来。一旦这样一个铁腕人物就职,无人能预测会发生甚么事情。1932年,人们纷纷预测如果兴登堡(Hindenburg)任命希特拉为总理会发生甚么事情,大多数预言都盲目乐观。

很可能,美国黑人、棕色人种和同性恋在过去的40年里赢得的所有权益将丧失殆尽。拿妇女打趣和蔑视妇女的现象将重新擡头。“黑鬼”和“犹太佬”这两个词将重新出现在工作场所。学院左派号召学生抵制的所有施虐行为将卷土重来。以前,那些没受过多少教育的美国人对大学毕业生十分不满,因为大学生们对他们的待人接物方式指手划脚,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图为理查.罗蒂在《筑就我们的国家》中的原文)

然而,除了上文以外,他也继续争论道这种施虐行为并不仅仅是“经济不平等和生活无保障现象”(economic inequality and insecurity)的结果,罗蒂认为这种解释太过于简单化。即使是一个铁腕人物上台,他/她也只会使整个经济状况继续恶化。他在之后写道:“我想像出来的这个铁腕人物掌权以后,会很快与国际超级富人阶层讲和。”(after my imagined strongman takes charge, he will quickly make his peace with the international superrich)

纽约时报在对《筑就我们的国家》的评论中指出,罗蒂指责马克思主义新左派“从现世主义和现实主义退却到理论”(retreating from pragmatism into theory)中,他觉得文化左派抛弃了“现世主义、反独裁主义并拥有无限可能性的美国的自我创造实验”(American experiment as secular, anti-authoritarian and infinite in possibilities),这个实验在惠特曼(Walt Whitman)的理想中以爱为基础,在杜威(John Deway)处则是公民权。之后,纽约时报认为上述罗蒂的预言是一种“知识分子的霸凌”(intellectual bullying)。我们可以从科幻小说家或者电影制作人获得反乌托邦的未来,但正如艾略特(T.S. Eliot)在《干燥的萨尔维吉斯》(The Dry Salvages)写道,当哲学家用观测天象或从水晶球中观察幻象的时候,我们倾向于只把它当做“平素的消遣和药物、报刊的特写报导”(usual Pastimes and drugs, and features of the press)。

这位斯坦福大学的杰出教授通过指出美国文学和哲学里的强烈的入世传统,来劝告他的同时代人“抛弃它从60年代后期的风暴中继承来的意识模糊的反美情绪”,去拥抱实用的民间事务。 在痛斥之后,罗蒂忍不住要给出解决办法。“罗蒂给出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呢?”纽约时报在评论里问道。罗蒂回答:“没有甚么很好的解决办法。”或许,他指的是给政治家的办法不多,但对于他所谴责的后现代学院派和作者,他提供了诸如惠特曼、杜威和鲍德温(James Baldwin)这几个模范,其中鲍德温所用的短语“筑就我们的国家”,成为了他这本书的名字。

备注:

本文翻译自Open Culture网站,原文为:Philosopher Richard Rorty Chillingly Predicts the Results of the 2016 Election … Back in 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