瞩目配角|杨证桦拍拖30次却愿为沈可欣定性:十几年前已经想沟佢

撰文: 邓颖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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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证桦去年台庆冇入围,坐在观众席上的却被点名表扬,主持人说:“台庆十强剧,十套有八套都有佢!”访问过后,笔者绝对理解,他肯搏、肯做,连自荐着毛毛衫扮猩猩都甘愿,专业态度难怪当年获李添胜监制在节目上高度赞誉,事隔多年,谈起这次光辉时刻杨证桦仍难掩激动,落泪说:“我系一个咩啫?普通演员咋嘛,我做返我尽责嘅嘢……”而讲到TVB带给他的收获,又岂能漏了老婆沈可欣?自言十几年前已经想追求她的杨证桦却说:“佢开头好憎我,佢一直都好憎我㗎!”
场地:Glasshouse Greenery
摄影:梁碧玲
摄录:林志龙
剪接:叶思雅

弃做高薪发型师 挥低2千人直入艺训班

杨证桦相当猛料,早在14岁已拍摄澳门电视台的《阔少爷当差》,后来于美国生活其间,因担任《美东华裔小姐》舞蹈编排,获无线高层的姨甥女力邀加入TVB。然而当时担任发型师的他却毅然拒绝,因为剪头发是一门相当揾钱的行业,“当时剪头发嘅钱,我谂系香港平均收入起码一倍半。”直至他挥低一众对手勇夺《全球华人新秀歌唱大赛》冠军后,开始认真考虑要否回流,成为罕有地可直入无线艺员训练班的新人。

杨证桦曾夺得《新秀》冠军,当时跳唱郭富城的《失忆谅解备忘录》,台风获评判激赞。(受访者提供)

他说:“当年训练班同学话有2千人报名,我哋收14个学生,2千人得14个,我系其中一个唔需要考,直入去嘅!”杨证桦本来不太敢放弃高薪去冒险,但发型屋老板的一句话可谓改变了其一生,“佢话:‘阿Man,你走啦,你而家已经剪头发系一个几出名同埋几好嘅发型师,而家唔返香港试,你老咗一定后悔!万一你返香港试过衰咗,仲可以返转头、仲有门手艺,你可以揸返把铰剪揾食。’就系呢句说话,好啦,老板我辞职喇!就选择返香港直入训练班。”

杨证桦跟后父姓杨,指对方是他最感激的人,恩情比生父母还深,说:“系佢教我咩叫行王道,唔好行霸道,佢以前喺外国都系江湖人,会教我好多执生嘅嘢,喺纽约保护自己,又唔好以大欺小,同埋要帮人。”(梁碧玲摄)

被恩师罗冠兰打击自信:演员系一张白纸

成为2千个之中脱颖而出的14个,可说是万中无一,多少都增强了杨证桦的自信心,同班同学个个总以为自己一定前途无可限量,但杨证桦却说,在训练班的日子,每日都被恩师罗冠兰击溃自信,“佢个教法系好好,将我哋每个演员嘅自尊心打破晒,佢每日都返嚟系咁捽你、闹你、话你,‘你好劲咩?你好劲就唔使嚟读训练班啦!’我就系心谂我劲先入得嚟训练班,慢慢俾佢愈摵愈多,开始觉得自己系咪真系唔得,从零开始。”

杨证桦(左上)因发型屋老板的一句话回港直入艺员训练班,本来信心满满,却不停被罗冠兰老师打击自信。(受访者提供)

罗冠兰向他说了一句毕生受用、牢记至今的说话,成为他做演员的座右铭,那就是“我哋做演员就系一张白纸。”他续说:“佢话入得嚟训练班你就系一张白纸,系零,我就算教咗你都好,只不过系教咗一样嘢畀你,你都要慢慢去实践、累积经验,你今日得一张纸,我当你踩咗个陷阱,衰咗都好,都系多一张纸摆落去,你唔好再踩落去,慢慢愈积愈多,𠮶叠纸就会好厚,我到而家都仲储紧呢张纸。”

杨证桦(左三)与艺训班同学。(受访者提供)

帮汪明荃拍MV 等足成日只出一双手

每年艺训班都有人毕业,僧多粥少,总不是人人有剧拍,杨证桦入行没多久就获副导演邀请拍汪明荃《荃心荃意》的MV,对新人来说当然开心到跳起,但实际情况却与其想像有些少出入,“等咗成日,等咗好耐,佢话埋位,我问要做啲咩呀,佢话‘得㗎喇,你坐喺钢琴度,净系弹琴得㗎喇,净系要只手㗎咋。’”

初入行时,杨证桦拍摄一幕跑天桥戏,导演不停说:“唔得呀!嚟过呀!”“你学跑步都要学十年呀!”又不告诉他到底做错什么,跑了8、90次,原来只对不准机位,虽然感觉有少许被刁难,但他仍感激这些经历。(梁碧玲摄)

尽管MV连样都不见,自问高EQ的他仍相当开心,至少有份参与嘛,他觉得做演员一定要学识自我调整心态,不要人比人。杨证桦出道早期常饰演小混混之类,可是却自问算幸运,出道没多久,终于由演甲乙丙去到有一、两句对白出租车兵仔角色,在林家栋主演的剧集《林世荣》中演出,戏份由头带到尾,哪怕新手上路在片场常常挨骂,他都当储经验,十分谦卑。

杨证桦未入训练班已有机会拍剧,参与黄日华主演的《马场大亨》演出。(受访者提供)

为《义海豪情》学日文 9句对白仍做足功课

要数到终于有观众知道谁是杨证桦,当然不得不提《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中的宫崎少佐一角,为了演好这个日本军官,即使只得9句日文对白他都做足功课,从零开始找日文老师逐粒音恶补、苦练,甚至主动提出带老师去监场,若发音不准可即时纠正,最终一、两Take就搞掂,第二日就收到李添胜监制(添哥)电话。

原来添哥以为他本身识日文,听不出他是日文初哥,“佢话我做得好好,多谢你,你谂吓,添哥咁大个监制亲自打嚟多谢我,已经开心到不得了啦!隔咗1个月,统筹打畀我话添哥揾你,佢话你上次做得咁好,今次畀一集你做!”如是者他再跟翻译学、做足工夫,完成了这个使命,“开头拍完我都预公司会揾返日本人配音,点知出街用返我把原声,我都呆一呆!都开心嘅,证明系Censor(审核)过系OK,得先会畀你过。”往后发生的事,更成为了演艺生涯中的一个转捩点!

杨证桦虽然想接下宫崎队长角色,但他就怕找香港演员扮日本人,始终不及日本演员般礼似,曾因顾全大角而问剧组会否考虑找日本人演出。(无线电视截图)

落泪感谢李添胜表扬 成就人生转捩点

李添胜在《义海》大结局特备节目中,点名表扬杨证桦的专业态度,指他出场短短的一幕,好戏到足以令人心寒,更谓:“我要向你哋致敬,有咁出色嘅演员同绿叶,TVB先有好作品!”当日杨证桦根本连列席的机会都冇,正在甜品店开工的他突然收到戴耀明电话,对方告知:“添哥当住7百万人赞你㖞!”他不以为然,因为他当时都有开电视,却见不到这一幕,“小明话录影㗎,我话冇可能啰,转头咪又剪走佢,而家都做《新闻报道》啦,但我又真系戆居居等《新闻报道》完,再返嚟节目,播返𠮶Part……”

李添胜在《义海豪情》大结局活动,当面在台上表扬杨证桦的努力,让很多香港观众一夜之间认得出原来这位演员叫做杨证桦。(无线电视截图)

说到这里,即使事隔13年,他仍相当激动,眼里忍不住泪水,续说:“我依家讲起都毛管戙,即场喊出嚟,好感动、好感恩,佢冇需要咁样做,一个好大嘅大恩人!我系一个咩啫?普通演员咋嘛,我做返我尽责嘅嘢,讲起我都想喊㖭,死喇……系呀,一切就从呢一刻开始。”说来没夸张,当晚杨证桦收到朋友讯息轰炸、迎来人生第一个报章专访,自此亦多了更多监制乐意起用这位尽心尽力的演员,难怪他访问期间仍再三重复“多谢添哥!”并表示:“未试过有一个咁大嘅监制,李添胜,添哥……点石成金㗎㖞,每个俾佢点出嚟嘅都系天王巨星㖞,佢咁样赞一赞我,系好开心,真系冇谂过,人生好似发咗一场梦咁样!”

即使相隔十几年,一讲起大恩人添哥,杨证桦仍然感动落泪。(林志龙摄)

自荐着毛毛衫扮猩猩 台庆再被表扬

自那年之后,杨证桦十几年来每年都至少有11套剧,虽然偶然都继续做食客、车手、农民、律师等无名氏角色,不过演出机会的确比前多,亦创造了好几个让观众难忘的角色。至22年,台庆十强剧有八套他都有份拍摄,《万千星辉颁奖典礼》主持周奕玮走到他身旁,称赞他不但在《超能使者》演出感人肺腑的爸爸,就连《痞子殿下》中身穿毛毛衫、不见样的猩猩角色都自荐演出,当刻不但身旁的太太沈可欣泪流满面,一众候选的男、女主角更全体拍手站立致敬。

杨证桦自荐在《痞子殿下》着毛毛衫扮猩猩,角色见不到样,而且在炎夏拍摄,但他就不想独自邀功,强调另一位演员邬嘉骏与自己轮流扮猩猩,叫大家别忘了他也有功劳。(资料图片/陈顺祯摄)

不过,杨证桦看来就有点不知所措,他透露自己事前原来全不知情,同事叫他到场,又迟迟不告知他要做什么,他甚至犹豫是否被整蛊,直至有工作人员带他坐到观众席头几排,他开始觉得事有跷蹊。当周奕玮陆续介绍完杨卓娜、戴耀明、李成昌等配角,他尚未回神,主持已不知不觉走近他身旁,让他内心七上八下,当下最强烈的感觉只有一个:“我起身定唔起身好呀?”

杨证桦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在台庆被点名赞扬,所以当周奕玮介绍他时,他仍戆居居十分尴尬,不知道要给什么反应。(无线电视截图)

铭记两个光辉时刻 做下一代尽责榜样

杨证桦忆述那一刹的心情,“佢行到埋嚟讲嘢,我喺度谂紧究竟我要做乜嘢好呢?我坐喺度又好冇礼貌,企喺度,如果佢唔系讲我,我又好𤓓㖞……直至佢企喺我旁边,讲《超能使者》嘅爸爸,我开始肯定,系咪讲紧我呢?其实我起身果下系胆粗粗嘅,但你唔起身真系好冇礼貌,咁我就起咗身,直至佢话杨证桦,哦,原来呢Part系咁样表扬我嘅工作嘅!”

杨证桦从不推Job,他每接一个通告都尽力完成,当成一个任务。(梁碧玲摄)

他说若大家翻看片段,就会发现他神情相当尴尬,即使感动,仍未知如何反应,只得礼貌地点头,又不知应否说话,问到若有机会讲感受,他会讲什么,杨证桦反问:“比着系你你会点?我真系唔知做咩好,我又想讲多谢,但系又冇理由抢人个咪讲多谢,我又唔系攞奖,只不过系一个表扬。”当晚回家后,他兴奋得彻夜难眠,形容感觉似得奖,像那次被添哥加持一样。当记者形容这两次都是他事业的光辉时刻,杨证桦也不敢承认,“历史性时刻啦,我会觉得当我7、80岁畀返啲子孙睇,你爷爷、你爸爸以前咁样㗎,你都要做一个尽责嘅人,做一个对得住自己嘅人呀!”

杨证桦的人生金句是:“呢个世界冇嘢系冇可能!”(梁碧玲摄)

非TVB亲生仔难以上位 奖项只是锦上添花

喜获观众、同事认同,当然值得高兴,但如周奕玮在台上所言,杨证桦始终未获得过任何奖项提名,问他会否恨攞奖,他不讳言:“会㗎!”不过话说回来,两次获高度表扬,对他来说已等同公司颁奖给自己,至于奖项,就有如锦上添花,反而有没有观众认同更重要。

对于会否恨攞奖,杨证桦说奖座只是一座胶,有当然更好,但演技得到大家认同他已很满足。(梁碧玲摄)

当讲到明明公司有很多台前幕后认可自己的表现,却始终未能攀到更高位置、只能继续担任配角,杨证桦却觉得,一套剧里面每个角色都重要,没主角配角之分,“一套剧集、电影,系一个Team work,缺一不可,有时我见到啲角色觉得好正㖞,点解唔到我呢?最主要我会觉得因为我唔系TVB亲生仔,我唔系经理人合约演员,有少少分别嘅。但系虽然我唔系亲生仔,亦都好多监制好用我,我会好开心,通常一套剧个摆位系摆好晒,唔到我控制。”总之他本住一个宗旨,不论戏份多寡、爆Show与否,都做好本分,“只要有工作派到畀我,我做好我嘅本分去演每一个角色,就得啦。”

杨证桦说,直至现在为止,拍摄、做演员,仍然是他的终身职业。(梁碧玲摄)

愿在TVB打一世工 曾被挖角仍不为所动

杨证桦96年加入TVB至今已经27年,近年无线爆发离巢潮,他却从未想过走,更表示可以的话想在这间公司打一世工,“做人应该要饮水思源嘅,由我啱啱入训练班系一张白纸,佢慢慢栽培我,直至而家我识咗太太,冇TVB我识唔到我太太,冇TVB我就冇我呢两个小朋友。由细到大我都好钟意TVB呢间公司,我哋细细个睇TVB嘅剧大,好细个已经好渴望入TVB,系一个梦想,几多人恨入都入唔到。”

杨证桦认为有机会的话都想北上,但始终以TVB行先,更表示想在TVB打一世工。(梁碧玲摄)

他更表示当年王维基的香港电视开台,都曾向他挖角:“𠮶时王维基揾人跳槽,揾过我㗎,如果要走,我走咗啦!好多人话去其他机构度做,我要走,走咗啦,系咪先?咁我做乜要继续留喺度?因为我钟意呢间公司。”近年不少艺员士气低落、唔够Show等等,他难以评论行政架构,始终TVB都是一门生意,不过他确实在这里感受到满满人情味,多谢曾励珍(珍姐)、多位监制、导演、同事的疼锡,“如果你问我,我签一世约都制,只要佢唔好炒我嘅话!”

请按下图睇其中几个杨证桦在TVB演过的深刻角色:

曾拍逾30次拖 十几年前已想追沈可欣

TVB带给杨证桦的其中一个收获,如他所言,当然是老婆沈可欣,杨证桦突然自爆:“我好耐之前,十几年前已经想沟佢喇!”奈何当时时机不对,但冥冥中自有自宰,对的人终究会在适当时间走在一起,两人14年拍《再战明天》时终于“挞着”,他说:“我哋搬埋同一区,成日车出车入,佢又得意嘅,有车牌又唔识揸车,我话我车你啦,车吓车吓,做埋我老婆啦。”

杨证桦说就连求婚都是TVB帮他的,当时拍《1+1的深情》,他说当年奉子成婚,欠了老婆一个正式的求婚,本来只是随口讲想用直升机,冇谂过监制和副导演真的安排到。(无线电视截图)

不过原来沈可欣最初很讨厌杨证桦,以往他常去夜场,令女方觉得他喜爱夜蒲、花弗又不踏实,他却解释说:“去Disco一定系蒲嘅咩?可以系识人㗎嘛,成日啲人话倾生意,有啲真系出去摸住酒杯倾,唔一定系去滚㗎嘛,系咪先?睇你本身个人系点样啰。”沈可欣之所以不放心,或多或少与其情史有关,原来他曾拍过三十几次拖,难怪女方冇安全感,“好多好快就冇咗,有啲个年期都几长吓,最长都七、八年,(最短呢?)最短唔讲啦,昙花一现啰。呢啲我计埋落去,我老实呀嘛,所以先三十几次啫,我系长情𠮶啲人,但系真系Timing唔啱,咁就冇啰,上天安排咗沈可欣嚟我身边!”

杨证桦说,原来沈可欣一开始很讨厌他,至于为何成功令女方改观,他说:“时间证明一切。”(梁碧玲摄)

婚后谢绝应酬 最爱老婆悭家对演戏有热诚

要令一只冇脚雀仔停下,沈可欣想必有其魅力之处,杨证桦就说老婆爱小朋友、爱动物,而且又悭家,“佢好悭㗎,好师奶仔,佢为咗悭一毫子可以格好耐价、行好多舖头,话呢间平一毫子,我话你行咗成个钟头喇㖞,唔好搞啦,我话畀佢赚啦,佢系呢啲人,所以我同佢一个凹一个凸。”不过撇开男女关系不谈,沈可欣本身仍是他极为欣赏的一位演员,对演艺之热诚跟他不相伯仲,“佢工作态度、对拍剧嘅认真其实同我系Sync到,一模一样,呢样嘢系最夹嘅其中一Part!”

杨证桦与沈可欣育有两个囝囝,是圈中模范家庭。(Instagram:manyeung168)

杨证桦自小父母缘薄,一直渴望组织家庭,他又讲到两人奉子成婚的那个时刻,“我哋有咗BB,咁佢就话‘上天赐畀我哋嘅礼物,我哋要珍惜。’跟住我话:‘结婚啦!’就系咁㗎咋,冇求过婚㗎。”自那一刻开始,杨证桦就逐渐变得顾家,更谢绝应酬,“而家你叫我出去食饭我都唔会出,𠮶时未结婚嘛,我仲单身,有资格出去冲出去闯、出去识人,而家我觉得好乌烟瘴气,都唔想出去,多啲留喺屋企睇吓小朋友好过啦!”模范夫妻、好爸爸原来因而育成!

杨证桦以往爱识朋友,尤其他初回港时冇人冇物,一直跟后父教诲“乜人都识”,不睇低任何人,也不巴结任何人。(梁碧玲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