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非军援・二|究竟有多少非洲将军会讲河北话?

撰文: 郝雅璐 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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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可估算有多少非洲将军会讲河北话。在非洲各国,有大量高级军官曾在中国石家庄接受军事训练。以至于在现代非洲外交军事史中,中国因素可谓挥之不去。

培养出5位非洲国家总统的中国军校

例如东非国家坦桑尼亚,从军制到作战方式,从军事设备到军队口令,都基本照搬中国解放军,有“非洲小PLA”之称。1979年乌坦战争期间,原本居下风的坦桑尼亚军最后获得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顾问秘密支援,先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联合所有反阿明(Idi Amin)的游击队,最后10,000多名坦军在59式坦克和歼-6、歼-7B战斗机支援下反攻乌干达军队,并攻入乌干达境内,最终消灭了乌军和卡扎菲(Muammar al-Gaddafi)派出支援的利比亚军,攻下乌干达首都并击垮了阿明的政权。

再例如第二次苏丹内战时,北苏丹军队由中国国防大学一手调教,而南苏丹的中高级将领几乎全是石家庄军校的毕业生,最高司令官更是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毕业,这场战争被内地军迷戏称为中国国防大学和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的“实战答辩”。

诸如中国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中国国防大学等中国军校是许多非洲国家军事人才的培养基地。(CCTV《魅力城乡》官网)

而厄立特里亚跟埃塞俄比亚之间的独立战争也是这种案例:埃塞俄比亚军队师从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熟练掌握迂回战术;时任厄立特里亚总统则是从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毕业,还会唱《团结就是力量》(解放军军歌)。

而这间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更培养了5位非洲国家总统:纳米比亚前总统努乔马(Samuel Nujoma)、坦桑尼亚前总统基奎特(Jakaya Kikwete)、刚果(金)前总统卡比拉(Laurent Kabila)、厄立特里亚总统阿费沃基(Isaias Afwerki)、几内亚比绍前总统维埃拉(Joao Vieira)。其中努乔马在1964年到南京陆指进修后,回国凭考游击战和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成功带领本地人民脱离南非完成独立。

可以说中国国防大学、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石家庄机械化步兵学院和南京陆军指挥学院这几所中国军事院校,共同构成了非洲各地军方或政府领导人才的培训基地。

人才培养背后:战略伙伴落地生根

自近代以来,相比于法国、英国、意大利等欧洲国家对非洲殖民近一个世纪时间,在非洲的经营更已接近两个世纪,中国与非洲的初步接触则始于1949年中共建政之后。

不过,中国的存在感和影响力,并非如西方般依托于侵略性战争、殖民、文化、金融或援助手段,主要是建立在中国对非洲的基建投资、人才培训、以及政治和外交领域的相互合作。是以在当年特殊的国际地缘环境下,受美苏夹击的中国,得以从无到有构建起与非洲国家之间政治、外交关系,中国甚至有“非洲黑人兄弟将我们擡进了联合国”之称。而长久以来,非洲军人到中国学习,回国又继续为自己的国家效力,掌握话语权后再派出新人,不断形成循环。

2019年5月24日,卢旺达民众参加中国援非“万村通”卢旺达项目竣工仪式。这是2015年中非合作论坛上提出的合作举措,要为非洲国家的1万个村庄接入卫星数字电视信号。(新华社)

对非洲各国而言,中国不仅能够为其提供先进的技术装备,更能为之系统性传授经验,培养专才,有助于构建完整的军事体系。对于中国而言,参与对非维和任务、军事交流、培训和联合学习,也为许久未经战阵的中国解放军提供了一个海外练兵的机会,用以跟进现代前沿战争的发展最新动态。这种事关国家安全的军事合作关系,亦构成中非国际外交关系的强力支撑。

无论是从毛泽东时代中国与非洲的“兄弟情”,还是进入习近平时代后因“一带一路”和中国国力增强而加深变广的中非联系,再到今天“石家庄为非洲培养将军”的网络热话,中国正在依靠政策的长期一致性,逐渐成为非洲多国政、经、军等多领域的战略伙伴。

军事永远是“必要的辅助”

不过自始至终,军事关系都只是中非关系的一个次要方面,重要性远不及经济和政治领域。

2015年11月11日,法国时任总统奥朗德(Francois Hollande,左)在巴黎与到访的加蓬总统邦戈(el Bongo)见面。奥朗德曾说,“如果没有非洲,法国就是第三世界国家”。(新华社)

迅速崛起的中国,与年轻的非洲大陆,皆属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里的“新兴势力”,数十年前推动双方走进的因素,今时不仅依旧存在,且有了更多的空间和需求。中国与非洲各国的军事合作曾经服务于政治因素,譬如巩固中国与非洲国家政府的联系,拓展中国的国际空间,乃至在联合国以安理会五常身份为各非洲国家传递诉求;如今则是国家、企业、国民利益及安全的保护伞,是为国家长远发展方针的肱骨。

逐渐清晰的是,随着一带一路的推进,越多中国企业、国民深入非洲大陆,就会越多地碰到各种安全问题。当中国在非洲利益的不断拓展与深化,中国在非洲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安全压力。

因此,中国对非洲的军事援助政策,一方面总体上随着中非合作范围加大而谨慎渐进,另一方面也只会是“必要的辅助”,其唯一目的,便是为双方利益提供安全及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