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100年前的艺术运动与我们何关
这场称为De Stijl的艺术运动启发了Yves Saint Laurent,也在其后一直在runway上借尸还魂。一个世纪前,正是纯艺术开始与生活发生关系之时,包括影响现代时装的演变。
YSL当时离开了Christian Dior,自立门户,他的师傅Christian Dior在1947年推出的花冠系列,被时人称为The New Look,其实新也不新,也是将上世纪初流行的纤腰丰臀重带回舞台中心,YSL的Mondrian裙子某个程度上也不是新的作品,不是因为他取材于三十年前的画作,而是他明白荷兰风格派的精神,并将它融和到时装设计里。
他是天才,因为他真的不是随意选一个画家的画来挪到裙子上,一切选择其来有自。荷兰风格派画家并不为画作上框,因为将一切约简至只有元素,原本就是他们表达对世界的看法,一种乌托邦式的美学概念,追求各种元素上的平衡。所以画作亦好,相关风格的建筑亦好,都追求一种延展至外界与世界融和的概念。
有关向外延展与融和,有什么好得过一件穿在身上的衣服?Mondrian将多维世界拆解为平面,YSL将Mondrian的画作变回立体,在天地间随一个身体而摆动。
时装与艺术的总体剧场
荷兰风格派其实是当时各种艺术风潮的融和与分支,野兽主义、立体主义、未来主义等等。一战期间,荷兰是中立国,因此与战方的欧洲各国在政治上和文化上相互隔离。在极少外来影响的情况下,吸收了最新风潮的艺术家们开始在荷兰本土努力探索前卫艺术的发展之路,将一切形状、元素与颜色都简约至极,形成了与当时欧洲其他国家互有回应,却风格鲜明的De Stijl。
一个世纪前,正是纯艺术开始与生活发生关系之时,艺术应用日用品上、建筑上,当然亦包括影响现代时装的演变。比如说上世纪初,现代时装之萌芽,就与1909年俄罗斯芭蕾舞团(Ballet Russes)席卷巴黎有关,其时俄罗斯芭蕾舞团将东方异国情调呈现在欧洲舞台上,影响了20年代的Art Deco运动等。
当时艺术家与时装关系深切,就算不提Elsa Shiaparelli与超现实主义的大师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的crossover与互相影响,值得提的还有一系列与荷兰风格派相近的艺术运动对时装的影响(或许就在一切都是以色块为主)。
比如奥费主义(Orphisme,又称俄耳甫斯立体主义)的Sonia Delaunay,小毕加索三岁,她画作里的方形、三角形、圆形任意排列,她“捕捉舞者流动中的凝结瞬间”并“选择叠加姿态,使之与光交融,打破传统,瞬间加速。”(《布里耶舞厅,Le Bal Bullier》)。很多后来的设计师都从她的设计中获取灵感,有趣的是,她曾说过:“色彩是世界的肌肤。”(Color is the skin of the world.)。她自己就将绘画风格应用到服装、珠宝、家具等设计,她还是Diaghilev的芭蕾舞剧“Cleopatre”的布景设计师。这样的女子还有俄国建构主义者Liubov Popova和Vavara Stepanova,她们都将艺术和时尚结合起来。
那就不能不提俄国的至上主义(Suprematism),Mondrian将一切拆件为线条与原色块,寻求当中的平衡,是一种空间上的延展,同样在几何内有宇宙的有抽象派画家Kazimir Malevich,他的延展建立在重重叠叠颜色中,《黑色方块》(Black Square):远看如像在画纸上画上一个黑色方块,但其实这幅画从哪边看都不是平行的框架,而且画家画时混合了很多颜色,当时间过去,表面的黑色裂开,就现出了细细小小,各种颜色的色痕。1918年的《白色上的白色》(White on White),白底上的白方块,颜色微弱得难以分辨,几乎是在描绘光了,这个白色方形的意义在于它打破了空间、物体、宇宙规则。
他也是时装设计师常常取经的,Comme Des Garçons、Burberry Prorsum、Maison Martin Margiela的runway上都出现过Kazimir Malevich画里的风景。
当时装品牌近年不停起搞exhibition,支持艺术家,其实艺术与时装的交接早在一百年前,甚或更远,已经开始了,而在我们提到的这些人,无论是Piet Mondrian、Sonia Delaunay、Kazimir Malevich,他们都生活在上世纪初那些不同艺术范畴互相影响的氛围里。比如说英国有Bloomsbury Group,吴尔芙就与一堆艺术家、诗人玩在一起,法国则是蒙马特,德国是施瓦宾格。德国作曲家Wilhelm Richard Wagner在改组剧场设计时提出总体剧场(Gesamtkunstwerk,Total Theater)这个词,亦即意指把艺术和设计的所有侧面整合在一起,带入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