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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一物特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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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Kendall及Kylie Jenner将自己的尊容跟Notorious B.I.G.、Tupac Shakur、Ozzy Osbourne等名人的肖像merge在一起印成T恤发售,大抵KJ两姊妹认为有自己唛头的产品会更好卖,岂料却受尽千夫所指,为Shakur拍摄的摄影师Michael Miller更扬言要告两姊妹侵权。成为时装畀茶余饭后的话题,大家在笑她们蠢及不可一世的同时,其实应要意识到现今时装人把自我无限放大的价值观,正正是令时装变得愈趋没趣的原因之一。

撰文:Nicole Tse

Jenner姊妹档生意Kendall + Kylie推出的“vintage tee collection”惹起争议。(IG @kendallandkylie)

英国版《Vogue》的前时装总监Lucinda Chambers早前接受Vestoj的访问时,道破在时装界,只要你有漂亮的外表、入时的打扮,便没有人会质疑你,相反若外表平庸,只能接受“你的样子如何,你的命运也必如何”的宿命,再有才华也注定无运行。更何况在贵为外貌协会骨灰级会员的时装界,只要你满身名牌加一些personal branding,就可以化身网络红人、意见领袖,肆意圈粉呃like。而所谓的“意见领袖”,他们无需有什么前瞻性及具建设性的思维,一张靓相更胜千言万语,分享一下“我”穿了什么、“我”买了什么、“我”吃了什么……所有的内容都围绕“我”;从商业角度出发,品牌要高曝光而网红够多粉丝,一凹一凸,当然一拍即合,出钱请网红出活动出post甚至包机出游换coverage,令网红的市场愈来愈大,不断向大家传递“我”的讯息。

拥有最多Instagram粉丝的四大IT girl(左至右):Kendall Jenner、Kylie Jenner、Gigi Hadid、Cara Delevingne。(Getty)

其实“我”穿了什么、“我”买了什么除了增加了某某品牌的曝光率刺激消费外,其实对时装工业实际的发展毫无裨益。从前传统时装媒体报导的手法极有深度,从历史、设计师分享、衣服用料手工等全方位去探讨时装,务求带出时装背后的故事,令时装不单只是衣服,更赋予其更深层次的意义。然而,现今报导时装只著重于某明星穿什么、出席哪个品牌的活动、刊登网红友人们在活动上的留影,入目只有这些以人为本的资讯,完全忽略了时装的本身。

Kendall Jenner登上Harper's Bazaar 150周年Collector's Edition。(Harper's Bazaar)

大家都只关心“我”的消息,令自我无限扩大,正如KJ姊妹自我地觉得印了“我”的T恤便是皇道、网红认为“我”穿了什么的帖文最为吸引,大家都以“我”为重心,人人都说“我”怎样怎样,跟对著镜子说话没两样。可笑的是“我”过得怎样跟别人又有何相干,却吸引到一班喜欢窥看别人生活的人去追随,又或把对自我的期许投射在这班看似过得五光十色的网红身上。哲学家李天命曾提出不少关于“自我”的思考:“自我中心的人不说别人的闲话,因为他们只说我…我…我…”、“自我中心要自己成为别人世界里的中心”,但偏偏“每个自我都需要别的自我,最不可爱的自我就是只爱自己的自我”。从前时装代表着该年代的文化发展,其价值甚至可被收入博物馆成为艺术珍藏,但今天沦为宣示自我的赚钱工具。当时装只关于“我”,只会变得愈来愈不可爱。

Kylie Jenner在生日之际推出个人化妆品系列,一整套索价325美元(约2,500港币),你觉得值得吗?(kyliejenner@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