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不便照X光、施手术　女兽医无奈：部分人不谅解

“我为客人的小动物看完症后，他们会说声‘唔该晒姑娘。’其实我是医生。”兽医施凯曼（Katherine）笑道。另一边厢，诊所内男护士当值，客人不期然唤他作“医生”或“男姑娘”。一个称谓尚可一笑置之，但身兼母亲又要在动物医护职场上打滚，原来殊不容易。Katherine怀孕期间不能为动物照X光、双手难以用力施手术，得不到客人体谅，才是更大的无奈。

兽医界女多男少

女导演、女消防、女建筑师、女设计师，每次如此道出相关行业中的女性，总被认为在强化男性作主导的专业职场。但请容许记者在“兽医”前加上女字，因为要今次要带出的，确是女性在动物医护行业中，较少人留意到的一面。

Katherine于澳大利亚修读兽医课程，回港后执业约6年。当社会中大部分人都抱持“医生是男性”的观念时，Katherine指兽医课程的学生原来大多数为女性。“全球的兽医学院也有此现象，女学生约占8成。此学系入学门槛高，可能女生一般较早熟，在学业上有优势。又或者女生较为喜欢小动物，造就女兽医比男兽医多。”

修读兽医课程一点也不轻松，课程长达6年，对体力和耐性亦有相当高的要求，例如要够力气按住大型犬只进行身体检查、将动物搬过手术床等。“兽医的文书工作也很繁重，诊症后每只小动物的医疗记录不能马虎，报告对日后病情跟进十分重要。”宠主带动物求诊时，有留意兽医诊症台旁通常都备有一台电脑吗？

有客人打电话来为小动物预约看医生，问及医生的性别。我希望只是因为小动物对某个性别的人较为敏感，而非认为女医生不够专业。

怀孕期间照X光、施手术通通暂停

诊所工作忙得无时停，经常连吃饭的时间也腾不出来，有时还要通宵做紧急的手术。兽医这一行女性虽然较多，但流失率亦高，Katherine指由于工作辛苦，加上女性在婚后打算生小孩，未必继续留在这一行。

去年10月诞下孖胎的Katherine，产后继续担任兽医，回想“陀仔”经历，却是有苦自己知。“初期孕吐严重，晚上又睡不着，精神很差。但应诊时要保持专业，强忍完成后便冲到厕所呕，然后又回到医生房继续工作。”

另外，孕妇不能照X光，以免胎儿受辐射影响，Katherine如要为动物照X光，唯有交由同事帮忙。“幸得同事体谅，他们毫无怨言。如有其他医护人员怀孕，我们亦会互相帮忙。”

有位上了年纪的女客人听见我不能为动物施手术，竟说：“个肚都唔系好大啫，我媳妇都系孖胎，点解你有咁多嘢做唔到呀？”我顿时感到气结。

女人反而不体谅女人？

腹大便便时遇到的困难，行步路也感困难，每天都要戴着腰封撑下去，行外人亦是难以想像。“个肚大到顶住手术台，行近张台，与台仍有一段距离。做针灸时，动物躺在地上，我亦难以蹲下落针。”明明是不能也，非不为也，却竟然有客人毫不谅解。“有客人跟我说，‘个肚都唔系好大啫，我媳妇都是孖胎，点解有咁多嘢都做唔到呀？’预产期前我放了较短的产假，打算产后可以多休息，又有客人问‘休息咁耐呀？’”激气过后，Katherine提起这些事时已当是笑话，但她留意到：“说这些话的人只是少部份上了年纪的女士，男士或后生一辈倒是非常体谅。”Katherine遇到的事不是孤例，她指其他同事在怀孕期间，也曾遇过类似经历。

“妈妈手”痛得难握手术刀

顺利诞下两个宝宝，休息足够后Katherine精神奕奕上班。第一天上班她便替小动物照X光片，当完成照光片后，却被老公截停，凝重地问她为何照X光片。“我马上回答生完BB嘛。但我仍在喂哺母乳期间，他希望能尽量减少接触辐射，以免影响BB。那天我挤到手也酸痛的人奶，全都要倒掉。只有当妈妈的才明白每滴人奶有多珍贵，白白倒掉好心痛。”Katherine提起仍扁扁嘴。由于乳腺稍塞，Katherine要非常用力，挤上差不多一小时才有足够两个BB的食用份量，双手因而得了“妈妈手”（狭窄性腱鞘炎）。“我现时仍未能做手术，因为手痛，握手术刀也有困难；剥牙也做不了，为动物拔牙要好大力气，有时连男医生都要出尽力才做到。”

请尊重兽医工作

有人认为，既然兽医的工作关乎动物安危，一切都以安全为上，为什么女兽医不能等产后身体完全恢复才工作？“即使产后也有部分工作不宜处理，唯有暂时交由其他医生进行。”Katherine的经验告诉我们，身兼母职的女兽医，委实身不由己。她以德国法定产假作对比：“母亲有个人生育假及父母二人育儿假。母亲的生育假共14周，分娩前6周及分娩后8周，相比香港的前4后6，多了近一个月时间休息。”医者都肩负着一份使命感，想尽快回到岗位为动物服务，作为宠主应体谅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