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MA大师摄影奖】6位入围摄影师 6段香港“动”故事
这个影像主导的年代,文字地位朝不保夕,连新闻界都盲目追求影片以迎合观众的惰性,很快连相片都随之被淘汰。其实相片并不落后,相对于影片,它很可能是一种留白,不是一段线性的记录或创作,它是时间与空间的一瞬间—摄影师决定留下的那一瞬间。那时间和空间,或摄影师为自己而留下,或为观众而撷取,无论如何,它被凝固了。为什么摄影师要凝住它,为何你要看那被凝结的一刻?想像与意义,都悉随尊便。但想像和意义,正是今天我们所欠奉的。摄影: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为什么香港人需要相片,或许需要重新寻找一个理由。“寻找理由”也许来得太严肃,简单一点—不断提醒他们:相片可这样拍、可这样拍、可这样拍。笔者觉得很重要所以要说3次,WMA大师摄影奖(前身为WYNG大师摄影奖)则连续第五年、每年提醒我们一遍。
2012年首届WMA大师摄影奖的主题为“贫穷”:香港的贫富差距迅速扩大,程度几近世界之最;第二届的主题为“空气”,探讨每况愈下的空气质素对健康、经济及社会等面向的影响;第三届的主题“废/弃”则探究废物的产生与社会过度物质及消费的生活方式的关系;第四届的主题是社会热烈讨论的身分问题—“我们是谁”。
香港人 = 不断流动
WMA大师摄影奖每年的摄影主题都环绕其时最贴近民生的议题,今年的主题则为“动”。关于“动”(Mobility),它任意驰骋,无远弗届;它穿洋过海,穿州过省,甚至可以跨越族群、宗教和性别,6位入围摄影师钟伟伦、林亦非、李泳麒、唐景锋、郑玮玲、Billy H. C. Kwok各有表述。
第一眼看见钟伟伦的作品已叫人瞠目,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到底如何拍?”刁钻的角度除了唤起人的好奇,更难得的是,他拍出港铁难见的画面:独立的人像。
我们都习惯在地铁与人挤迫、被行李辗过、步伐如风驰电掣。在钟伟伦的镜头下,人们在门缝之间定格,每一个人的微细表情,都能够在门缝之间独立地呈现。
我喜欢捕捉地下铁路那一片混乱的景象。最重要的是,那些经常来回往返的乘客,在这混乱之间的对比及微细的差别。
这种拍摄角度,在香港并非是唯一,钟伟伦早就在外地拍过,而他对香港人的印象,跟很多人都一样—忙碌、奔波。“我认为香港人本身就是此次相展的主题:‘流动’。他们一直都在动,没有止息的一刻。除了由一个地点到另一个,港人的生活就是流动,停不下来。他们的忙碌节奏、紧张情绪,从面对我的反应可见一斑,愈繁忙的站口,他们愈不留意到我的存在,例如中环站。紧张与过度工作的状态,本身就是香港人的生活风格。”
中港之间 = 流动的边界
作为一名纪实摄影师,入围者之一的林亦非一直对事情的一体两面感兴趣,所以这一辑相主要集中围绕中港两地间的边界地方取景拍摄,以探讨两地间的流动关系。“这种流动可能是单方面,也可能是双方面。历史上有不同流动的模式:1970年代有很多内地人偷渡来香港,有的更赌上了生命;这一代最大的流动已经不是偷渡客,也不是香港人拿着一包二包物资接济内地人,而是富裕的内地人来香港名店买东西;乃至衍生出的水货问题,大都是香港人带上大陆。所以这辑相想表达的是,我们不能只用单一的方向去看两地之间的问题,这边界线蕴藏着许多无形或有形的流动左右大局。”
例如另一张拍下流浮山连接福田的西部通道,当时林亦非身处一个较高的地方拍摄。“那天雾很大,桥的中段已被雾笼罩,不论由香港看还是由内地看,都看不到前景。我觉得这张相就是两地对未来的态度:都很不确定,都看不清对面。”
另一张也很有趣,在深圳某湿地公园拍摄,那处逢假日都挤满人。公园其实只得一片红树林,岸边放了一排要付钱的望远镜,对面是香港流浮山、屯门一带。“这张相拍下了一些内地人爬出了那红树林,他们指着对面香港有说有笑。可能他们对香港仍有憧憬、想像,可能有一些人还未去过香港,我觉得颇有趣。”
钟伟伦
生于马来西亚槟城、新加坡接受教育,毕业于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8岁初次拾起父亲的摄影机,起初只热中于收集相机并作实验,直到学习街头及纪实摄影,才认真投入摄影。现任职广告美术指导,公余时继续钻研摄影。
林亦非
摄影合作社ATUM Images创办人之一。较早前于新闻媒体任职摄影主任,亦曾为多家国际媒体进行摄影采访,作品刊于《纽约时报》、《卫报》及《金融时报》等,关注社会、环保及人权等议题,曾到泰缅边境采访难民生活,及于日本核危机爆发后深入福岛封锁区拍摄;曾获多项本地及国际摄影奖项。
WMA大师摄影奖小资料 WMA大师摄影奖是一个由非牟利项目WMA(WYNG Media Award)举办的非牟利摄影奖,WMA项目本身则包括一系列以摄影和视觉艺术为意念及公共参与的非牟利计划,旨在促进公众对香港迫切社会议题的关注和讨论,其他项目还包括WMA委托计划、WMA映香港摄影比赛,以及专业工作坊、讲座和学生参与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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