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继续以选举作为议程设定的一种手段
选举委员会选举将于下月19日举行,提名程序将于本周五(6日)展开。不少上届的民主派选委均表明无意参选竞逐连任,其中包括属于法律界的梁家杰、医学界的蔡坚、黄任匡等。不少民主派的选委亦坦言,既然选举制度已经改变,他们的参选似乎再无任何实际意义,因此宁愿放弃以选举的办法影响政府的施政措施。
尽管新的选举制度被批评为“民主大倒退”、“回到70年代”,然而香港社会以至不少民主派的政治领袖亦不能不反思,是否真的心甘情愿地把影响社会改革议程的方法拱手相让,放弃以选举的方式影响不同有心角逐特首之位的人士的政策取态?而我们香港社会亦是否正式放弃以参与选举的方式争取香港的民主发展和社会公义?这些都无疑是每位港人需要抚心自问的问题。
“光环”代价是在政策上无声
自全国人大常委会在今年3月通过修改《基本法》原附件一及原附件二,香港的选举制度的确出现了重大的变化。在即将举行的选举委员会选举,选委会将前所未有大规模地改以团体票为主的方式产生1500名的选委,即选民将以专业界别的组织或基层社团组织为单位,例如法津界的大律师公会就作为法律界的选民等。而在不少界别,超过一半的选委亦将由当然委员出任,以教育界而言,全港11所专上学院的校长或校委会主席以及5个主要的办学团体的代表就出任教育界中16位当然委员,占整体教育界选委超过一半。有关的选举办法告别了以往专业界别由业界相关人士选举产生的做法,亦令民主派在传统上占优的专业界别都失去优势,甚至可以竞逐的空间亦相对有限。
新的选举制度无疑是收窄了民主派的政治空间,然而民主派的领袖打算用怎样的目光面对有关的改变?老掉牙的道理是普天之下没有一种选举制度会符合绝对公平和民主的原则,大部份的选举制度设计亦是因为适应国家的宪政秩序而存在,任何一种制度亦必然有其局限。既然没有选举制度会是百份百令人称心满意,如果只看到政治空间少了,游戏规则变了,而看不到选举亦是作为影响政府政策的重要手段,民主派的领袖不就是只把目光集中了在政治的朝夕上,而遗忘了政治本来是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
香港的选举制度已经尘埃落定,仍然为数不少的港人选择在香港继续努力工作和打拚。如果今日放弃了参与选委、今年12月亦放弃立法会的平台,以后面对社会诸多不公不义的问题,民主派的领袖无疑要反思自绝于香港政治制度是否可以为社会公义带来任何改变?失去了在选举中影响政治人物的机会,就只会在公共政策上变得更失语无声,同时撤手不管可以带来“洁癖的光环”,放弃的却是以后仍然可以改变社会政策的机会。民主派的领袖还记得当日振振有词、豪情壮语的“因为坚持才看见希望”吗?
愤而离场还是寸土必争?
另一个香港的政治社会领袖要抚心自问的问题是如何延续香港的民主运动。昔日邓小平提出“一国两制”、“港人治港”的基本论调至今仍是中央政府香港政策的基本方针,北京在基本法中承诺的普选方向亦未有改变。既然北京仍然认为香港仍有落实选举政治的空间,问题只是在于空间的大小。参与香港民主运动者不能逃避的责任就是去探索香港民主空间的大小,而探索香港的民主发展的空间亦只有以继续参选的方式进行。如果今日有志推动香港政制发展的人士放弃这埸探索,香港亦必将错失在“一国两制”框架下建立符合香港实际情况民主制度的机会。
环顾历史中的民主运动发展,民主运动的目标都把门的夹缝撬开,在夹缝中寻找一条社会可发展的民主路径。今日不少民主派的领袖都对政府部份措施愤愤不平,然而如果只因那道门非如所愿而愤而离场,亦因为倔强而自行把门闭上,就等如把民主运动提早结束,以后就更不用再谈争取门开的机会。既然今日那扇门至今仍然存在,亦有一定夹缝,那是不是时候保持冷静的头脑,继续准备以选举作为议程设定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