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案】要打破牌主剥削的士司机 自组合作社是否出路?
再有 28 名 Uber 司机因为驾驶汽车以作出租或取酬载客用途罪成,被裁判官判罚款。同时,裁判官在判辞表明,互联网通过手机已经彻底改变现代生活。已对日常生活有翻天覆地的影响。公共政策必须考虑瞬息万变的科技突破,裁判官期望政府“日后解决问题”。
在香港,点对点交通模式面对三重难题:私家车方便,但养车费用高昂,而且不够集体运输环保;的士服务质素饱受批评,而且司机也在利益链被剥削;Uber 及同类公司则操控司机接生意,但逃避雇主的责任,司机实为假自雇。
究竟有没有通勤模式,既保障司机,又善用科技?在外地,有些的士司机自组合作社,还能跟同业竞争生意,免遭牌主宰制。然而,除非克服两大难题,否则香港难以参考。
“01观点”曾讨论的士业制度剥削、科技平台主导的网约车公司制造“假自雇”,政府却没有及早改革运输政策。除了私家车、的士和网约车,香港有没有机会探索更保障司机的点对点交通服务?
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市的 Green Taxi Cooperative(绿色的士合作社)是为一例。合作社在 2015 年成立,现时有过千社员。与香港的的士司机地位不同,合作社的司机同时是社员,有权参与和营运社务,提倡民主管理和经济平等。的士是个人持牌,司机是全职工作,部分司机本身是车主。所有的士服务也受一般保险保障。
Green Taxi 成立,正正是回应 Uber 等网约车的竞争。网约车数量和生意量也超越的士司机,尤其是来往丹佛市国际机场。司机收入每况愈下。
当地工会Communication Workers of America(美国传播工会)积极游说市政府公共服务委员会(Public Utilities Commission),批出 800 个牌照给 Green Taxi,令合作社占有 57% 的士市场。
Green Taxi 欢迎居民用手机应用程式召唤的士。相比同市同业,Green Taxi 的车资费用较低,每英里收费 1.85 元美金。
现时 Green Taxi 要求司机入会时一次过缴付 2,000 美元,之后每月缴付 75 美元及保险费。在支付必要开支后,合作社在年底把余款,按社员的生产力,按比例分配给社员。
共同创办人 Abdi Buni 称,Green Taxi司机可以取得九成的车资收入,比 Uber 和 Lyft 司机多两成,但抽佣比例较 Uber 和 Lyft 少。
除了丹佛市,首尔、台北也有的士合作社,惟规模较小。无论如何,如果的士司机同为合作社社员,可以平等决定合作社的财政分配及领导层,司机的收入会增加,而且减少制度剥削。少了生计压力,有望改善待客态度。究竟在香港能否可行?
若要将合作社制度推而广之,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首先是车主和司机的态度。在 2017 年初,全港有约 4 万名的士司机。《01周报》去年底曾经访问的士司机,车租占营业额近半,每月实际收入仅得 1.2 万至 1.5 万。那边厢,截至 2016 年 11 月底,有近四成的士牌照是公司拥有。持牌人当中,近一成持有至少三张牌照,拥有最多牌照的三个人共拥有逾千张牌照,反映“货源”相当集中。
甚么是合作社? 合作社是社会人士自愿组织而成的自治团体,在共同拥有及民主管理的原则下营运,以满足社员间的共同经济、社会和文化上的需求。 合作社是以公司形式注册以外的另一种法人团体,以便进行商业活动。合作社以自助互助的精神集合人力资源,向社员提供服务及支援。 合作社须依照合作社的七项基本原则营运: 自愿组合,社籍公开。 一人一票,民主管理。 独立运作,高度自治。 协助推动经济活动。 提倡公民教育,广用资讯科技。 进行合作社之间的相互经济合作。 关注社会及生态环境。 |
因此,要车主司机自组合作社,本身有一定难度。第二个难处,是现时成立和规管合作社的手续落伍。现时《合作社条例》仍然由渔农自然护理署管理,注册官是渔护署署长,政策多支援渔农业。然而,合作社的形式多元,除了职工合作社,还有建屋合作社,消费合作社等,也归入渔护署范畴,完全沾不上边。
民间团体十多年来倡议检讨《条例》,例如放宽最低注册人数十名的规限,提供税务优惠,利得税比率应较一般企业低,支援不同类型合作社。政府却无动于衷,教人失望。
港人拥抱新科技,加上的士行业积习甚多,希望政府引入网约车来纠正市场。想深一层,的士司机和 Uber 司机都只是受剥削的一群,只是遭遇有别。政府决意香港成为智慧城市,又担心网约车冲击的士业界,制造社会混乱,检讨法例和政策,鼓励的士司机组织合作社,或许是出路。即使不采纳合作社之路,政府亦应考虑调整政策,帮助司机制衡少数持牌者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