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副学士认受性不似预期 政府亦改宗旨 还须与高级文凭并存吗?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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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发展委员会副主席刘鸣炜周四(6月21日)出席赛马会青年研讨会,致辞时指要向海关举报,指大学学位违反《商品说明条例》,大学毕业生月薪只有1.3万元,回报率很低,甚至比职业训练出来的回报还要低,批评学生和家长再“迷恋大学是唯一成功出路是不明智”。
刘鸣炜的说法随即惹来不少批评,特别是他作为青年发展委员会副主席,而且是一名“富二代”,难脱在说“风凉话”的感觉,他也漠视了入读大学应该是市民的基本权利,政府理应增加资助额度,让大学学位更加普及。但是政府在推动大专学位普及化同时,还需确保学位质素,以保障学生的前途。董建华任内为快速增加具大专学历人口而引进了副学士学位,为资历架构第四级,理论上等级与高级文凭同等。当时,政府的假设是副学士毕业后,毕业生可选择修读衔接学士以升读大学本科。但是,副学士的毕业生多年来的认受性均被批评。而政府最终更于2017年2月修改副学士课程的通用指标。到底副学士学位在现今大量自资学位涌现的情况下是否仍有存在的必要呢?

副学士课程质素参差 课程宗旨日渐高级文凭化?

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在2017年的《施政报告》中,提出向合资格修读指定院校自资学士学位学生 (文凭试核心科目考获3322),提供每年3万元免入息审查资助,更促使了更多新课程的开办。但是,该项措施未有惠及自资副学士学位及高级文凭课程的学生。而且,基于本地至今副学士毕业生的认受性仍然不高,部分课程更向高级文凭方向发展。事实上,在2009年副学士课程通用指标的课程宗旨部分,提及要培养学生一般技能及专门知识,“让毕业生可担任辅助专业工作,或升读大学及专业进修,或受聘担任基层行政及管理职位”。所以,当时对副学士和高级文凭课程有较明确的区分,即副学士较著重通识教育,而高级文凭课程则较著重专业训练。

但是,指标在去年(2017年)2月更新,在副学士课程一栏,删去“担任基层行政及管理职位”的目标,改为“能让学生具有担任辅助专业职位所需的态度、知识及技能,对于有意投身职场应征该等职位的学生有所帮助。”换言之,教育当局似乎已放弃视副学士为接驳学士或投身基层管理职位的目标。因为在新指标中,高级文凭课程的宗旨为“高级文凭透过丰富的专业性课程内容,让学生获得投身辅助专业职位时所须具有的适当态度、知识及技能,并透过结合理论与实践,让学生在专业领域内发展事业。”两者几乎已无太大分别。

既然如此,今天是否仍需要副学士课程的存在呢?

图片说明:知名商人刘銮雄长子(右)、前青年事务委员会主席刘鸣炜曾因呼吁年青人“睇少啲戏、去少啲日本”,便可买到楼,被批“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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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资学位、高级文凭双双冲击下 副学士课程的生存空间日减

专门研究比较教育政策的岭南大学副校长莫家豪坦言,政府改动通用指标,反映当初推出副学士课程时未有深思熟虑,虽然参考美国社区学院的副学士制度,但就“抄一部分,不抄另一部分。”他指出在美国副学位课程一般受政府资助,而且大学学位充足,所以学生愿意修读。反观香港,政府当年将美国副学士制度引入香港,但没有如美国般资助副学士,而是交由自资院校开办,以图短时间内提升本港高等教育普及率,却无视两地教育制度背景、政府政策方针,以及文化差异的分别,最终招致“水土不服”甚至带来求学者承受巨额学债等副作用。

事实上,副学士课程由于定位问题,加上本港学生人数持续下跌,近年渐渐萎缩。副学士课程数目由2011/12学年的157个,跌至2017/18学年125个,短短六年间减少约两成。同期高级文凭课程数目不跌反升,由2011/12学年的154个增至2017/18学年的161个。自2013/14学年起,高级文凭课程数目比副学士还多。数字反映学界和学生均对副学士课程投下不信任票。

教协会长冯伟华30年来一直任教社工副学位课程,他认为问题根源在于当初政策定位有问题。他指出,副学士作为一种独立资历,是将升学和职业训练两项互相排斥的元素放在一起,结果造成“两头不到岸”的情况。相反,高级文凭以职业训练为定位,但毕业后亦可继续升学,反而“两条路都通”。既然如此,两种资历在未来是否仍有并存的需要?

他续指,副学士课程设计先天不足:重理论,轻实用性。根据通用指标,副学士的通识性质内容例如语文、资讯科技及通识等,须占课程至少六成。反观高级文凭要求专业训练及职业技能等实用性部分占六成。

莫家豪则认为副学士未来需要转型职业导向,可培训电子竞技、创意艺术、医疗科技行业等人才。(余俊亮摄)

冯伟华以社工课程为例,以往高级文凭设有三科名为“技巧实验室”的社工模拟辅导训练。课程内容包括角色扮演、观看社工服务影片作课堂讨论等,以增强学生聆听及表达技巧,为未来进入职场作装备。冯伟华说,上述三科对初出茅庐的社工学生颇为重要,但当将课程搬到副学士时,碍于课程只有四成时间教专业知识,只能压缩为一科“综合技巧实验室”,结果不少雇主向他反映,许多副学士社工毕业生投身职场后仍需一定训练。

基于香港学生日渐减少及大量自资学位课程暴增下,在供过于求的情况下,可以预期自资学位的收生要求可能会持续下降。而且,政府亦已修改副学士课程宗旨的通用指标,或已承认副学士学位课程的失败。既然如此,政府何不“引刀成一快”,把副学士课程这个水沟填平,让学生直接修读资助和自资学位课程呢?

李佳芯 香港城市大学专上学院-视觉艺术副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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