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为到微信 世界将形成两套科技体系
中美角力的主舞台已从贸易转至科技领域。除了被美国针对多时的中国通讯巨企华为、中兴遭到美方更严厉制裁外,TikTok和腾讯旗下的微信程式亦被以国安为由禁止在美营运。在中美角力的大局势下,中国决心掌握核心科技以摆脱美国的科技打压,美国则视中国科技公司及产品为威胁,将可能禁止更多中国科技产品及程式在美营运。世界似乎正朝着如1054年基督教会大分裂成罗马教会与东正教会一般的走势,将很有可能发展出两套不同的科技体系、生态、和应用环境。
当下中美的大分裂有可能依着1054年基督教会大分裂(The Great Schism)的历史发展。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后,罗马教会就成为帝国的教会。但自从公元7世纪后,东罗马帝国已渐渐失去意大利的控制权,而罗马教会亦不喜欢东罗马帝国时常干预教会。政治问题最终演变成宗教上的大分裂。罗马教会依附于西方新兴的法兰克人及后来的“神圣罗马帝国”,成为日后的罗马公教(后世多称为“天主教”);而东罗马(拜占庭)帝国则以君士坦丁堡牧首发展出其自己的教会,成为了希腊正教(即“东正教”),从此基督教会一分为二。
中美角力影响溢出
现今中美之间的政治博弈,同样也波及政治以外的领域。中世纪的宗教在社会与经济上扮演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如同今日的科技一样。当今社会离不开互联网与科技,其影响遍及每个人的生活。大者如网络长城限制了一个地区的人能上什么样的网站,小的触及到用怎样的社交媒体、云端服务、即时通讯软件等。基督教会大分裂数百年后,东西欧走上很不同的社会和经济发展模式,也可以预视如果中、美走上科技上的大分裂,也可能再演变成新的“大分裂”时代。
对于2000年后全球化高度普及后的新生代而言,这种科技“大分裂”难以想像,尤其是香港一直没有中国内地的互联网制限,在今年以前科技上也与西方主流看齐。使用Google、Facebook等,对于不少香港人而言都是理所当然的,或许很能想像将来“两套科技”将有什么影响。“两套科技”这个概念听起来很陌生,其实并不是非常新颖的事情。在全球化普及前,早期科技发展一直也是相对分裂的,本来的互联网其实也只是美国一国之用,在一些条件下才成为世界通用。甚至在十多年前,一些科技技术仍然未有统一的法制。例如较年长的人仍会记得在2000年左右,DVD烧读技术仍分成DVD-(DVD–)与DVD+,两种技术最初因为互不兼容,也曾造成不便。
如果“科技大分裂”的情况继续随中美角力而普遍化,那我们要有心理这将对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即使香港的互联网与科技运用算是自由,但香港作为中国的一部分,将来亦很可能会面对来自美国单方面的压施,令我们与西方科技和互联网“脱勾”。近来有传Google与Facebook将撤离香港,虽然未有确实资讯,但在中美角力的大环境下并非不可能。
大分裂有可能“重合”吗?这很难断言,可长可短。基督教会的大分裂花了近千年至今仍未完全修补,科技大分裂有可能成为一去不复返的局面,正如罗马帝国瓦解后欧洲碎片化一样。但如果世界交流保持频繁,“大分裂”的成本太高,最终可能很快又会出现一种兼容的可能性。例如当年争得难分难解的DVD-与DVD+,最终在大部分烧录机材都能录制和读取两种格式的情况下,不再成为问题。正如拉丁文有句经典的谚语,“necessitas mater artium”(需要仍技术之母)。如果将来世界各国仍希望能保持频繁交流,那科技大分裂并不会走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