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E2018.观点】中文科考制繁复 集中读写成出路
中学文凭试(DSE)中文科写作卷、阅读卷于今天(9日)开考,阅读卷首次加入范文部分,占中文科总分的 7.2%。重考范文目的之一是提升学生的中文水平,惟新设的指定范文仅 16 篇(教育局对外称只带 12 篇范文,惟“唐诗三首”、“词三首”共有六篇独立作品,是否能算作两篇范文,存在争议),效用成疑。在繁复的评核制度下,再加入新的元素,也增添师生压力。局方应厘清各考卷的重要性,适度剪裁考试制度。
今年中文文凭试加入范文考核,回应了社会呼声。过去有声音指出,中文科改制后内容艰涩、不着边际,成为“死亡之卷”;也有声音认为,新课程不再重视经典记诵,令学生的中文水平下降。时任教育局局长吴克俭在2014年宣布于2018年文凭试重考范文,目的是“加强(学生的)语文积淀和进一步提升语文素养”。记诵范文实属必要,问题在于中文科考卷繁多,早令师生疲于奔命,在现有课程架构下,额外增加考试范围,只会适得其反。
课时不足 师生疲于奔命
中文科的课时本已不足, 从《中国语文课程及评估指引(中四至中六)》(2015 年更新)可见,中文科在高中三年的总课时为 310 至 375 小时,不少学校重英轻中,倾向给予英文科更多课时,并减少中文科的教时。
现时中文科共设四份考卷,分别是阅读、写作、说话、聆听及综合能力,学生还需应付计算公开试成绩的校本评核。四份考卷操练需时,例如综合能力卷就要花 1.5 小时 完成,若要在课堂上完成操练,至少需要三个教节,教师就试卷讲解,至少需要一个课节。为了善用课时,不少教师需为学生补课。
考评修订 沦“离地革命”
课程修订也漠视教师的工作压力。早于 2003 年,北京师范大学学者吴国珍与香港大学学者过伟瑜发表研究报告,指香港教师的上课工作量比北京、上海、台北高出近一倍。立法会议员叶建源曾于 2013 年发表报告指出,香港教师的教担远比中、澳、台三地高出一截。教担不减,课程日趋繁复,批改作业需花费大量时间,教师对课程自然难有深入理解,严重影响教学质素。
教育局对考评制度问题并非毫不知情,改制后的会考中文科以及过去的文凭试中文科设有五份考卷,有教师认为综合能力、聆听部分内容重叠,理应合并,课程发展议会一度予以拒绝。惟议会后来态度软化,聆听、综合能力卷终在 2016 年合并。但是局方在既有的课程增设范文部分,又令中文科化简为繁。
学习重点有本末 考核范围应取舍
课程固然要适时而变,若漠视客观环境,只会治丝益棼。在课时不足、师生压力沉重的前提下,局方必须分清本末,适度剪裁中文考卷。前考评局局长唐创时退休前曾提议,中文科可只考核读、写。他指出,“中文的听和说我们每天都在做,是不是有必要考核呢”。唐创时于 2011 年起加入考评局,乃落实文凭试的大旗手之一,他的建言实在值得社会各界参详。
1990 年课程议会发出《中国语文科中一至中五课程纲要》,订立读、写、听、说、思维五大学习目标,当时已有人质疑说、听是否应该成为考核内容。有论者质疑加入说话、聆听考试是“中为英教”,观乎当时支持增设口试者的说法,不少都借鉴外语教学经验。时至今日,借外语考试考评方式证明文凭试分科的合理性者,仍颇不乏人。课程固然要考虑到应用层面,就此教师应该在课堂上提供适当指导。如果就母语听、说、综合能力作考核,减少学生专心练习读写、提升文化素养的机会,代价似乎过于沉重。
可比较的是台湾的国文课程,同样将聆听、说话等技能列为学习重点,但大学学测的国文科只考读、写。台湾教师的课担较轻,香港教师课担沉重,是否值得保留如此繁复的考评机制,实在值得社会各界深思。学者郑燕祥曾批评 2000 年初的教改是一场“离地革命”,原因是教改的主事者漠视现实,空谈理想。官员有美好的愿景固无不可,若然对现实环境毫不理解,以至视若无睹,就只会令师生一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