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倍思亲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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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中的中秋节即使未及秋凉,多数也是微风送爽,少年人待在公园玩蜡烛,稚童提着灯笼。现在中秋是全年最高的35.5度,也是香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中秋节,天气仿佛提醒着我们时代变了。

时代在变,月缺月盈的规律却是永恒。中国人从圆月联想到了人伦团圆,此所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亦见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之感慨。现代社会碎片化和个人化,亲朋团圆更是弥足珍贵。

这个中秋,有人放不下那因精神病发而不幸丧命的丈夫或者儿子,也有人对那死于意外的男朋友或者胞弟而念念不忘。是什么夺去了至亲的性命,是萦绕在心里不散的问题。精神病发没有人能够预计,警员情急开枪似乎依照了指引,我们能够责怪谁?起卸期间货物倾侧压下,会不会是又一宗的不幸意外?政府当然可以对雇主施加更严格的法律责任,规定他们必须保障雇员安全,但这仍然不一定能杜绝所有意外发生。就好像天然灾祸被视为不可抗力,所谓“不幸”就是人所不及、无法预料的意思。

古时候的不幸事件更多,但随着科学和预测能力进步,即使是风云变色,我们都已经可以及早规避。今天若然劳工在狂风暴雨下遭遇意外,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不幸,而非雇主疏忽。同样道理,随着社会进步,我们的医疗体系除了定期的简短覆诊之外,能否为精神病人提供更多照顾?除了跟其他租户困在地方不大的单位之外,香港人有没有可能享有更大的个人居住空间?警员除了持枪戒备之外,可不可以有更适合于非致命制伏持刀者的装备?不论是照顾者惨剧、工业意外抑或各种不幸,在不一样的结构制度和运作模式,我们可以有怎样不同的结果?

当我们把事情简单归类为不幸,大家就只是在客观环境、现有条件下走每一步,责任不在任何人身上。毕竟换了是其他人,在同样的客观条件下,他们的反应和遭遇还是很可能一样。就好像银行提高借贷成本,业主因而加租,两者都没有恶意,也非出于贪婪,只是在经济受压周期,换了是任何人也会因应现实情况而不得不作出应对。只不过结果最终往往由租户承担,他们只好搬到较偏远或恶劣的地方居住。看似是不幸的结构问题,实际上是由于社会囿于现状、不思进步所致。

个人不会费煞思量考究社会结构,家属在悲伤哀痛之中更是无暇诘问。唯有政治领袖决心改变客观环境的条件,社会方能进步。精神病人为什么不可以住在更适切的环境?病发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有不致命的处理?工作环境为什么不可以有更大保障?经济衰退的影响更加不一定要由租户承担。每逢佳节倍思亲,痛失至亲的不幸若能牵动谁的内心,他们应该致力于令更多市民人月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