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行业】政府无视言语治疗需求 议员:将来状况难改善

撰文: 王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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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系贤仔,我出世𠮶阵脑部缺氧,讲嘢唔系几好……”31岁的贤仔笑着向记者说。虽然他的咬字不太清晰,但说话尚算流利,能够正常地与他人沟通。
能够运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对贤仔来说其实毫不容易,而且若没有言语治疗师的帮助,他连进食也充满困难。
本港需要接受言语治疗的人数同比上升,然而却不是每位病人都有持续的治疗服务。原以为1位治疗师跟进100位病患者的比例已很多,但有复康机构却表示在成人服务方面这个比例仍是目标而已,治疗师只能为工作疲于奔命,有议员则指未见到情况将来有望改善。

贤仔能顺利地与他人沟通,因他明白“唔练就会退步”。(黄宝莹摄)

31岁的贤仔,自2003年在特殊学校毕业后,便搬进了香港耀能协会的院舍生活,继续获得接受言语治疗的机会,持续训练沟通和吞咽的能力。他说:“2星期见姑娘一次,训练学用条脷,自己再勤力练习,如果唔练就会退步。”

贤仔的残障是不幸,但他现在的经历其实已比不少处境相近的人来得幸运,因为本港有很多学童在离开学校后,就会失去接受言语治疗的机会,若他们想继续接受训练,就只能向私人执业的言语治疗师求诊,但由于相关的诊金高昂,所以非人人能负担。

不少人对言语治疗师的工作有误解,以为他们只是协助治疗者处理发音不准等问题,但其实他们的服务对象实在非常广泛。香港耀能协会言语治疗师苏家颖说:“基本上有关口腔范围的能力,都会与言语治疗师有关,因不止说话、发音,还有吞咽等训练,也需要我们的协助。”因此,除了像贤仔这样的先天性残疾人士外,发展迟缓或有学习障碍的幼儿、听障患者、因中风或脑退化症等因疾病而令大脑受损的患者以及身体机能退化的长者等,都可以成为言语治疗服务的使用者,而随着幼儿评估机制日趋完善,以及社会人口老化状况日趋严重,社会未来需要言语治疗服务的人数将愈来愈多。

言语治疗无“毕业”一天? 言语治疗师的工作解密! (按此了解)

目前,政府虽然有在特殊学校和公营医院里聘用言语治疗师,但有业界人士称行内人手仍是严重不足,而且在患者于学校毕业或出院后,更是没有任何公营机构会继续向他们提供跟进的言语治疗跟进服务。“为什么政府会觉得他们可以不用训练?”苏家颖问,“吞咽障碍能引致多种并发症,包括吸入性肺炎、鲠喉和营养不良,长远都会增加社会的医疗负担,何不防患于未然?”

言语治疗师会不时利用如百力支及软糖等“小道具”协助治疗者的拨动舌头,以增强他们的说话和吞咽能力。(黄宝莹摄)

社福界:没有政府资助 提供服务全靠机构支付

香港耀能协会服务总主任许文娟(左)指该会一直印制书刊,向大众讲解言语治疗的工作,同时希望政府正视社会需要。(黄宝莹摄)

香港耀能协会服务总主任许文娟认为,现时社福机构内的言语治疗师都是以人手编制,并只靠志愿团体拨款聘请,为机构的服务对象提供治疗,当中并没获得政府任何资助。她说:“如果机构在财政上不能负担,就不能提供言语治疗的服务。”

香港耀能协会早已留意到弱能人士老龄化会对言语治疗的服务有愈来愈大的需求,所以由2000年起便已调配资源,率先聘请言语治疗师为会员提供训练。协会目前由5位言语治疗师轮流到18个服务单位工作,以为患者治疗之余,亦训练同工处理患者平日生活的需要,不过现时治疗师与患者人数比例约为1:200,工作相当吃力。许文娟表示,该会需要额外增加5名言语治疗师,才能应付1,100位成人服务使用者的需要。

香港现时有大学培训言语治疗师,业界亦不乏年轻人有志入行,而且毕业后几乎是100%就业,但行内所遇到的人手问题,却是源于机构腾不出更多资源提供空缺,因而导致业界人手紧张。她说:“本会已属于较大型的非牟利机构,但也得很吃力才能增聘人手,可想而知,一些中、小型的服务机构想聘请能提供言语治疗服务的人才是何其困难!”

行业问题:学童服务人手亦不理想
记者亦曾跟任职言语治疗师约2年的Mary(化名)了解过她的工作状况,而她对行业现况的看法是:“社会有需求,但请人的钱是从何来?”
主要负责幼童服务的她指,由于学校没有资源聘请一位全职驻校的言语治疗师,所以只好请私人机构投标,以“价低者得”的方式获得服务。“如果1间机构同时获得3间学校的标,那么1位治疗师就要于3间学校之间奔走,这样的工作负担和工作环境,即使很想向学生提供最好的训练,亦只能尽力而为”。
她认为对服务者最佳的训练是每星期见面一次,跟进情况,“不过本地现况是每2星期见1次已经好难,我用尽了所有工时,每日也只能见到10个左右。”她又坦言,每次跟治疗对象的见面时间只有30至45分钟,而学童有时亦会因学校考试或私事而缺席,“我不能了解他们的性格和背景,有时甚至连名字都记不起,然后年尾又要出报告回顾他们的康复进度,有时都几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