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中线.拆局】一场黑色暴雨冲散港铁管理层 马时亨步后尘?

撰文: 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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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铁沙中线红磡站工程早前被揭钢筋接驳剪短涉造假,非常“唔OK”。港铁管理层昨日(6月6日)开记者会交代事件,行政总裁梁国权今早(6月7日)出席电台节目期间,被问到传媒踢爆前是否已知悉事件,他“Er”足10秒也无法给出答案,而公司口风也不断“车轮转”。
公众对此情此景,是否感到似曾相识?其实当年高铁香港段兴建期间,也被发现工程出问题导致严重延误,初时港铁亦语焉不详,后来在传媒追击下,才“唧牙膏式”爆出涉及众多欺上暪下的丑闻,令通车期亦一拖再拖。到最后,时任行政总裁韦达诚、工程总监周大沧、主席钱果丰等高层都先后黯然离开,难道今次人类又要重复同样的错误?

港铁主席马时亨(左)及行政总裁梁国权(右)早前召开记者会解画。事件另一主角礼顿建筑至今未回应事件。(罗君豪摄)

高铁工程早被指有问题 港铁借黑雨过桥

港铁工程“甩辘”殷鉴不远,高铁香港段原定2015年5月就可完工通车,但施工期间早被传出工程可能延误。2014年4月,港铁表示因为3月底的一场黑色暴雨,元朗七星岗至大江埔一段的挡土墙出现问题,有沙石夹杂雨水冲入隧道,浸毁挖掘隧道的大型钻挖机,工程至少延迟9个月。时任工程总监周大沧在记者会上多次道歉,但未能完整交代事件起因。

媒体往后则接连踢爆,其实高铁工程一早已有问题,港铁内部早已评估至少要到2016年才可完工,黑雨引致水浸问题只是“借口”。当时运输及房屋局亦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事件,时任局长张炳良声称,一星期前才收到港铁通知,觉得“非常惊讶、意外同失望”。到同月底,港铁宣布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事件,该委员会主席,正是当时的港铁非执董、现任主席马时亨。

港铁早前承认,高铁西九龙总站假天花出现渗水。(资料图片)

丑闻愈揭愈多 港铁“唧牙膏式”回应

之后,有关高铁工程的丑闻亦愈揭愈多,例如港铁一直声称有无法预知的地质状况,包括西九龙总站位置地底有花岗岩,导致工程延误。但媒体陆续踢爆,港铁在工程初期就知道花岗岩的存在,可能影响工程进度,甚至已计划过如何挖掘,但一直没有处理好。外界质疑港铁讲大话,最后港铁“跪低”,承认一早知道花岗岩存在。

到5月底,再有传媒揭发承建商礼顿所使用的爆炸螺丝,因生产过程出现问题,拉力大减七成,增加负重超载及松脱的机会,或造成严重事故。港铁则拒绝交代细节。

由此可见,当时港铁管理层在高铁工程丑闻爆出后,并没有“开诚布公”从速处理问题,而是抱侥幸心理,先想方法尽可能减少公开资料,十问九不知,到传媒真的拿出证据,就多公布一点,要是没人提出,就继续石沉大海。外界批评港铁内部欺上瞒下,资讯毫不透明。

港铁前主席钱果丰于2015年12月31日卸任,他坦言并没有视高铁为任内污点。(资料图片/黄永俊摄)

调查报告狠批管理层差劣 钱果丰、周大沧、韦达诚齐“中箭”

2014年7月,调查委员会发表报告,批评港铁在事件中的传讯策略和危机处理差劣,通讯失效,周大沧和韦达诚被点名批评“判断力欠佳”。其中在延误丑闻爆出后,周大沧没有及时与公关人员沟通,韦达诚也没有“专业的怀疑态度”监察工程。

报告并没有直接批评时任主席钱果丰,不过提到韦达诚在该年4月通知钱果丰高铁工程要延误后,钱果丰并没有召开紧急会议,显示整个董事局处理手法有不足。

在2014年4月底,即延误丑闻爆出后半月,港铁公布周大沧会在同年10月退休;韦达诚则在5月股东会上宣布,2015年8月约满后不会续约,但在2014年8月提早离任。至于由2003年起出任地铁主席、两铁合并后出任港铁主席的钱果丰一样“冇得留低”,在2015年底黯然离任。港铁当然没有直指3人是“中箭”落台,可是予外界观感,是和高铁工程一系列丑闻不可能没关系。

最终高铁工程亦一拖再拖,通车年期由2015变2016,再变2017,最后变成2018年9月,但试运期间也波折重重,包括车轮“出轨”事故、个别路段出现渗水等。所以现时港铁网站的说法也十分谨慎,说“港铁公司会继续努力,以(高铁)2018年9月投入服务为目标”。

港铁对高铁通车时间的说法也十分谨慎,说“港铁公司会继续努力,以2018年9月投入服务为目标”。(港铁网站截图)

换高层后不见得有改善 要媒体公开证据才肯认

马时亨接任董事局主席后,今次沙中线工程丑闻,却犹如当年高铁丑闻的翻版。单计近日的事件,早前高铁接连爆出技术问题,马时亨接受传媒提问时,爆出“我哋话畀你听OK就得”的金句,事后才急急道歉。

今次传媒踢爆沙中线工程问题后,港铁初时还态度嚣张,表示已在2015年12月发现问题,指斥有关报道误导公众。到传媒再公开内部工程时间表、电邮等证据,指出早在2015年9月港铁已发现问题,港铁工程总监黄唯铭被议员连番“迫供”下,才改口承认2015年8月已发现钢筋被剪痕迹。

港铁昨日召开记者会时,也拒绝将简报发给记者。当记者追问更多工程的详情,例如被剪短钢筋的实际总数等,工程总监黄唯铭却声称部分工序没有书面记录,也没有证据指是由哪些工人或其他人剪短钢筋。到底港铁有多“开诚布公”,看官自行判断。

马时亨日前拒绝公布高铁磨轮耗损更多资料,称传媒知更多资料是无意思。(梁鹏威摄)

马时亨曾主导调查高铁事件 自己做主席却犯同样错误

对于马时亨而言,当日高铁工程丑闻中,港铁高层如何失策,负责领导调查的他本应心知肚明,理应很熟悉当中发生了什么事。当日调查报告将高铁丑闻定调为“传讯失效”,也被外界认为是董事局“自己人查自己人”,所以才会“手下留情”不批评得太狠。

但就算真的只是通报机制出问题,事隔4年还在犯同样的错误,继续“唧牙膏式”回应丑闻,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技术问题,而是人的问题。观乎港铁近日表现,特别是曾企硬说“我话畀你听OK就得”的马时亨,最近也明显放软口风,并改为将矛头指向工程大判礼顿和分判商泛迅,似乎今次沙中线工程丑闻,很可能会继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