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流感.拆局】疫苗vs反疫苗 谢安琪的疑惑 二百年前已解答
艺人谢安琪和黎明先后发表质疑疫苗成效的言论,惹来社会极大争议,更有医学界人士以极严厉的言词,批评有关说法荒唐。事实上,对于疫苗是否有效、甚至是否有害的争议,其实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早在二百多年前首款疫苗发明的时候,类似的争论已经存在,今天不少反疫苗人士的论调,和二百多年前的说法,实在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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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疫症祸延数千年 终被疫苗消灭
现时疫苗种类五花八门,除了近期成为社会话题的季节性流感疫苗之外,较为公众认知的还有预防子宫颈癌的HPV(人类乳突病毒)疫苗、肺炎球菌疫苗、乙型肝炎疫苗,以至水痘、麻疹、痄腮疫苗等等。而人类发明的首种疫苗──用作防治天花的“牛痘”疫苗,约在二百多年前。
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已有关于天花病的记载,而在18世纪的欧洲,天花病相当流行,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会长满含脓肿块,死亡率更相当高,据估计,当时欧洲每年有40万人死于天花,而防治天花的措施极为“土法”,包括将天花患者的痘痂制成浆液涂在一个小伤口,亦即是所谓的“人痘接种”,又或者穿著天花患者的衣服,其原理是透过感染较轻微的天花病毒,从而令身体产生抵抗力,但其坏处是接种者会真真正正患上天花病。而且在产生抗体之前,接种“人痘”者有机会把天花传染给和他有紧密接触的人士,故危险性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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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忧种牛痘会长牛尾 今有怕“动物及人类的DNA交叉感染”
直至1796年,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Edward Jenner)得知一个乡间传闻,挤牛奶工人多数都会被牛只传染而染上牛痘病,症状相对轻微,且一般会在几个星期康复,而只要患过牛痘病就不会染上天花。后来他为一名男孩接种牛痘浆液,之后再替男孩接种天花,结果男孩并没有受天花感染,证明牛痘的确能有效防治天花。爱德华.詹纳再花近两年时间实验,并将此著成专书,爱德华.詹纳亦被后世誉为疫苗之父,而疫苗的英文“vaccine”,当中的“vacca”正是“牛”的拉丁文。而在国际社会的努力下,世卫在1980年正式宣布消灭了困扰人类社会几千年的天花病。
爱德华.詹纳的发明虽然救活了无数人,但接种牛痘在当时的社会惹来不少非议,有人认为接种牛痘之后,接种者会变成长出牛毛、牛尾的怪物,因此抗拒接种牛痘。而在二百多年后的今天,谢安琪也说:“疫苗都是或多或少是在动物中培养,会将动物及人类的DNA交叉感染…动物DNA打入身体,一向不喜欢这想法。”她的这番话,可谓充满了“历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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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阻瘟疫扩散 人类“侵犯神权”?
而另一种反对接种疫苗的,是一些极端保守的宗教界人士,因为在他们的宗教观之中,瘟疫是神对人类的惩罚,故认为人类发明疫苗阻碍瘟疫蔓延,是违反神的意旨,是人类对“神权”的侵犯。再看看今天,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宗教顾问寇普兰(Gloria Copeland)说,只要信耶稣便可抗流感,又指世上没有所谓的“流感季节”,这种论调是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至近代,有关疫苗和反疫苗的争拗,亦未有停止过。例如在1974年,一名英国医生指称有36名儿童在接种DTP(百日咳、白喉与破伤风三合一)疫苗之后患上脑病,引发社会恐慌,令DTP的接种率由8成急降至3成,结果令百日咳病例大幅增加。反DTP疫苗风潮更蔓延至其他国家,例如在1979年,日本便曾爆发百日咳疫潮,万多人受感染、41人死亡。多国政府透过大量研究报告和宣传工作解释DTP疫苗安全,DTP的接种率才逐渐回升,但因为误信谣言而死亡的病患者,却已无法挽回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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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R疫苗被指惹自闭症 “近百年来破坏性最大的医学骗局”
而DTP疫苗的争议,近年则在MMR(麻疹、腮腺炎和德国麻疹混合疫苗)疫苗重演,英国医生安德鲁.韦克菲尔德(Andrew Wakefield)在1998年发表报告,将接种MMR和儿童患上自闭症拉上关系,虽然其后学术界发现他的论证相当粗疏薄弱,而且韦克菲尔德进行有关研究的资金,亦被指来自和疫苗生产商打官司的诉讼当事人,他更蓄意隐瞒此关系,明显存在利益冲突,韦克菲尔德本人最终被“钉牌”取消医生资格,但不少反疫苗人士反而奉他为“英雄”,认为这一切都是药厂与医学界的阴谋,是为了谋取私利、打压如自然疗法等新兴观念等,韦克菲尔德则继续四处“讲学”,宣扬反疫苗讯息。
结果,由于MMR疫苗的接种率下降,导致麻疹病死灰复燃。例如在美国,麻疹本已在2000年绝迹,但近年却接连爆发麻疹疫情,2014年时更在加州迪士尼爆发集体感染个案,疫情更蔓延至其他州份,去年世卫更曾警告麻疹疫情在欧洲卷土重来,如根据法国政府的统计,在2008年至2016年,共确诊2.4万宗麻疹病例,当中1,500宗出现严重并发症、造成10人死亡,表示情况令人不能接受,法国当局遂决定自今年开始,透过立法强制儿童接种11种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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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疫苗意识蔓延 麻疹病死灰复燃
韦克菲尔德的报告被评为“近百年来破坏性最大的医学骗局”,不过反疫苗风气,仍在全球各地不断蔓延。毕竟,对于一些似是而非的伪科学说法,一般人难以判断其真伪,而基于现代人凡事追求“稳稳阵阵”的心态之下,不少人会抱宁可信其有的心态,看待所谓的疫苗问题,即使疫苗的效用、安全性如何改善,例如医学界已因应民众的疑虑,新的疫苗已极少使用硫柳汞作防腐剂,且研究证明硫柳汞对人体无害,而且大多疫苗是灭活(inactivated)疫苗,不含活病毒,但一些连病毒和细菌也傻傻分不清的人,仍担心甚至继续宣扬所谓的疫苗“祸害”。
疫苗VS反疫苗的争拗,延续了二百多年,最确实的证据是,由于疫苗的发明、接种率的普及,令人类消灭了祸延数千年的天花病,也令如小儿麻痺、德国麻疹等令人致残的疫病得到控制,而随著近年反疫苗呼声渐涨,麻疹病毒等则再度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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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疫苗代言又反疫苗 救人还是杀人?
而香港季节性流感疫情往往较其他地方严重,其中一个主要分别,是本港的流感疫苗接种率比澳门、台湾等邻近地区要低,如人口约为香港三倍的台湾,今年来流感死亡病例只有三十多宗,但截至2月7日,香港却已有131人因流感致死,当中有不少是未有接种流感疫苗的小朋友。假如香港的流感疫苗接种率可以提升,相信不少重症、死亡个案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由此看来,宣扬反疫苗讯息,是救人,还是杀人?而且,谢安琪早几年也代言过HPV疫苗,不少港人印象深刻,到底劝人接种疫苗的谢安琪、还是“私下”以似是而非说法质疑疫苗安全性的谢安琪,才是真正的谢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