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桥底十日两遇火灾 露宿者家当全毁:冇人会嚟理我哋
油麻地渡船街天桥底、两条高速公路的夹缝之间,是露宿者的“家”。10日内发生两次火灾,有露宿者亲睹有人纵火。现场多间木屋被烧,露宿者仅有的家当骤成灰烬。大火过后,竟然还有露宿者继续栖身,“我怕,但不知道可以怎样。”
日前,有露宿者重回到现场收拾熏黑的家具残骸。他们表示没有任何政府部门、团体来现场,并漠然道:“冇人会嚟理我哋。”大火以外,露宿者多次遭人舞刀打劫,抢走衣服食物。社工吴卫东指:“他们唔会报警,因为警察唔会理,而且态度仲差,日日嚟查身份证。”他更忧虑火烛会成为政府清场的理据,政府应尽快兴建过渡性房屋,并把居住年期至少延长至半年,让露宿者生活稍稍安定下来。
首场大火 三间木屋全毁
香港,有两个“龙脊”。
一处,在石澳的龙脊郊游径,面向蓝塘海峡,风景如天堂。
另一处,却是地狱。位于渡船街对开,有数条天桥及高速公路,公路的桥趸旁有一处空地。有露宿者美其名这里叫“龙脊”,龙脊之上,就是露宿者用木板搭建的家。10月14号晚,该处先因杂物起火,3名尼泊尔露宿者的3间木屋全烧,3人的财物付诸一炬。消防表示起火原因仍在调查。
当晚,关注露宿者的社工龙纬汶在Facebook上说这是一场没传媒报导的大火。
第二场大火 屈身于不安之中
再横过一条公路,闪过高速车辆,跳上石壆,才到另一个桥底空地,又是露宿者的家。相隔一星期多,10月22日晚上10时许,又一场大火,火势一度不可收拾,直扑桥面,警方曾封锁桥面及支路往翱翔道的行车线戒备。事发两日后,晚上10时多,记者跟随香港社区组织协会(SOCO)干事吴卫东重回现场,熏黑的杂物散落一地,没有一片“净土”。露宿者的木屋,只烧剩底部,看不出是几条木板,踏下去,更会发出快要崩塌的声音。
灰烬旁,还有一间“完整”木屋,是一对尼泊尔夫妇的家。女主人忆述,大火之时,她独自在屋内熟睡,因大火产生的高温而热醒。开门一看,才知家门前火光熊熊,幸未被波及。接连两场大火,她说她很怕。何不迁走?“I have no idea.”女主人道,丈夫在地盘工作,够糊口,未够租屋。“我们仍在找屋,但未找到。”无奈,二人继续屈身于不安之中。
目睹有人纵火 露宿者被打劫
Lamboo反问:“危险什么?”他指手划脚,这里有瓦遮头,也通风。空地旁尽是高速车辆飞驰,没有人会来,既不怕被人打扰,亦不怕民居投诉。
现场还有3名尼泊尔露宿者,他们表示回来收拾杂物残骸,现迁往佐敦露宿。
其中一名露宿者Lamboo的家建于此。当晚,Lamboo目睹有人纵火,原因不明。他指火苗烧到棉质物品,很快烧得很凶很凶,无人可以阻止。露宿者没有手机,未能报警,倒是附近的民居看见浓烟升上半空,才通知警察。Lamboo看见自己的家陷入火海,家财少得可怜,衫、鞋、食物、毛巾也救不了,他只可逃到马路边,沉默地看着自己家最后的“葬礼”。吴卫东说亦目睹过有人舞刀,露宿者被打劫,夺去衣服和财物。Lamboo知道上星期桥底曾有另一场火,也每天冒着横跨公路被车辗过的危险。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呢?Lamboo反问:“危险什么?”
他指手划脚,这里有瓦遮头,也通风。空地旁尽是高速车辆飞驰,没有人会来,既不怕被人打扰,亦不怕民居投诉。
直到大火灭家,Lamboo才说怕。惟两次火灾,未有政府部门、团体来提供协助,他惘然道:“No body will come here.”赤膊的Lamboo才26岁,来港5年,当过保安。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工作,他低了一下头,没隐瞒,咬字清晰,“I have made a mistake. (我犯了错)。”再擡头望向前方,说:“我曾犯过法。”没等记者问下去,Lamboo续道:“不过我的家人仍很支持我。”本是由尼泊尔来港,要找生存机会。他提及至亲,双眼通红。
火烛或加强政府清场决心
地政总署早于8月在露宿者的非法构筑物上张贴通知,要求油麻地警署后方空地及“龙脊”附近一带露宿者停止占用政府土地,后来,清场行动延至11月中。吴卫东忧心两次火烛加强当局清场的理据,“他们本来就用卫生、罪案问题作理据。”8月,露宿者与民政专员的会议,有骏发花园居民曾指骂无家者“影响市容”及“霸占公共空间”。
社工:应尽快建过渡性房屋
吴卫东指现时收容露宿者的临时中心均以华人为主,南亚裔露宿者较难融入。同时,他表示中途宿舍只可居住3个月,应尽快兴建过渡性房屋,并把居住年期至少延长至半年,让露宿者生活安定下来。“因为租住板间房至少需3,000元。”而且不少露宿者曾租住板间房,因难忍木虱缠咬和室内焗热高温,近两成人士会再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