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反围标回顾.一】战友反目成仇 新法团被批纷争多、欠透明
过去两、三年间,小业主群起自救,齐心协力反围标,并一次次推翻帐目混乱的业主立案法团。小业主反围标的战役,衍生了监察法团的居民组织。2017年,青衣长安邨居民组织“长安后浪”部分成员当选法团后,其余成员参考太和邨的模式,改组成监察组,监察法团运作,推动法团改革:“更加公开透明,走得比法例更前。”
一年过去,监察组“长安后浪”指,法团上任后诛除异己,背弃当初的竞选承诺,与法团之间亦失去互信,无法有效监察。法团委员则指,监察组成员恶意挑剔,认为他们有意操控法团。这一年发生甚么事?民间监察法团、推动法团改革、邨民关心邨务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长安邨反围标胜利后一年回顾系列报导,由辞职离开法团的委员开始,诉说他们看到的法团如何“变质”。
长安反围标回顾系列报导:
【长安反围标回顾.二】昔日助选组织“后浪”:新法团都欺压邨民
【长安反围标回顾.三】两代之争 法团师奶指“后浪”钟意玩对抗
【长安反围标.四】法团风波一路走来 80后业主:要自己关心邨务
说好的公开透明的承诺?
青衣长安邨于2016年爆出“死人授权书”、“天价垃圾桶”等事件,“长安后浪”组织义工出选法团时,前委员黄生还记得,起初大家犹疑不决:“我带头话上去做,商量咗只系做咗一年,顶住先。之后再揾啲识管理嘅新人,畀下一届做容易啲。”最后,他们筹组12名业主出选法团委员,于2017年1月成功更替帐目混乱的旧法团。黄生回想起当日的胜利,也感慨道:“一开始系好团结㗎,而家系变咗质,我觉得愈来愈向旧法团的方向走。”
黄生道,当初大家指控旧法团不公开、不透明,打着“公开、公平、公正”的旗号参选:“承诺过有咩都尽量公开。”旁听业主名额由过往的3名,增加至10名。事前申请的业主能优先内进,若会议室内仍有空位也让业主即场入内旁听会议:“我哋10几个委员,会议室大把位啦。有位就可以坐入嚟,有啲坐埋喺我隔离啦。”
会议有Facebook直播;旁听时,除了敏感资料(如招标文件)外,诸如管业处汇报资料、维修工程资料,能让旁听业主与委员一同查阅,甚至参与会议,给予意见:“冇话咩唔可以睇,乜嘢都公开。大家入嚟都系为咗条邨,个个都系义工,唔通食完饭冇嘢做入嚟叹冷气咩?”他举例,谈及升降机坏机问题,只是旁听而没有文件,即使有工程师旁听会议,不知哪部分损坏、坏机率等资料,也无法提供意见。现在保留会议直播外,旁听的业主只能拿着议程旁听,其余的文件只能于会后再向管业处申请,他认为做法已与旧法团愈来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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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唔易做:群组讯息不断 朝早6点闹交到零晨2点
自10月开始,黄生没再参与法团会议,并于12月递交辞职信。离开的原因,黄生劈头就说:“好烦,自从做咗之后。Whatsapp由朝早6点至凌晨2点,响唔停。大部分时间都系闹交,唔系做嘢。”过一会就有百多条新讯息,当中只有小部分是关于工作。黄生平日也有多个工作群组,从法团群组中大部分“闹交”的讯息中,查找关于邨务的讯息感到烦扰:“我都好多group,冇睇到会好大镬。佢哋啲嘢又要睇。闹交可以私人Whatsapp闹嘅啫,做嘢还做嘢啊嘛。我想做嘢,唔系嚟闹交。”
当时,法团大部份委员对主席、司库不满,两方针锋相对。主席最终因连续缺席常会三次被罢免,司库则被指“毫无建树”,后来被要求交出支票簿、法团盖印。他说,当有委员站在主席一方,就引来其他委员“针对”,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唔同声同气、唔系朋友,就系敌人。一讲就会俾人闹,一出声就死㗎啦。”
前司库阿珊回忆道,当时正值更替管理、清洁、保安、电梯的承办商,认为应先待旧承办商整理好帐目,才缴付账项,接任的管理公司也认同做法:“解释过有啲问题,初时佢哋OK,后来引申成唔合作。”也曾因管理公司忘记将帐单交给阿珊,导致邨内面对停水停电的危机,也令双方更多争拗。最终,问题也得到解决。谁对谁错,现在外人难以定夺。然而,队友的攻击和不体谅更叫阿珊失望。
人事斗争:以病历为笑柄
筹组义工出选法团之初,从事服务业的阿珊已表明假期要上班,难以出席业主大会。若然能准时8时下班,约9时开会却无法配合其他人的时间表:“佢哋又会话,咁夜要瞓觉、休息。唔配合佢哋,唔同口径就会俾佢哋闹。”晚饭还未有时间吃,赶往开会又被斥责迟到,会后才能吃饭。阿珊坦言,上班无法像他们一样投放很多时间于法团工作:“佢哋唔会体谅吓我要返工。佢哋日头睇工程𠮶啲,我去唔到,夜晚我可以做文书嘢。”
有次阿珊赶往开会时,不慎在路上跌倒致骨裂,所需的康复时间较长。一个月后再开会时,有委员质疑:“咁耐都未好返啊?”她更觉无奈:“好似质疑我扮病咁,再有次闹交,有人指住我闹,唔好再扮可怜搏同情。吓,我做错咩?有啲咩讲唔赢就恶意中伤,唔系议事论事。”
最令阿珊的失望的是,昔日的战友更以她的病历作话柄。选法团之前,她害怕对方会以她癌症康复者抹黑,选择对他们坦承:“为免有人会话揾个病萎嚟管数。”她怎也想不到,最后以此攻击自己的是他们:“佢哋讲,你咁大病返去休息啦,唔好生人霸死地啦,快啲辞职。俾认同嘅队友攞住支矛插,佢哋完全无同理心,基本人嘅品德都冇。”
更换管理、保安、清洁承办商后,居民投诉依然,如保安当值睡觉情况严重。阿珊感觉法团应处理投诉,计划屋邨设施长远保养,解决老化问题:“呢啲事都未揾到合适处理方法,就搞内部抗战。”
新法团增800万盈余 惟权力令人迷失
对比旧法团胡乱花费,如购买较市价贵7成的垃圾筒,法团上任一年为长安邨增加800万盈余;黄生认为“做得好”,忘记当初的承诺却叫他失望:“初初好好㗎,唔知点解会变成咁。权力可能真系会令人迷失,已经唔同以前。”
主席被罢免,因“帮口”而被针对的委员辞职,后来黄生和另一委员也相继辞职,阿珊则坚持至今年初任期完结。她回想当日的胜利有如奇迹,一年时间令她梦碎。可见的将来,她也不打算再参与:“而家算啦,搞唔搞到冇用。佢哋令我心灰意冷,对人性嘅丑陋有好深嘅体会。以后都唔会做呢啲,嘥时间,不如揾钱好过。30年(大维修)咪大家揽炒。居民都冇咩点理,希望啲人关心吓啦。”
法团上任后的改变、内部的人事纷争令部分的委员气馁,认为法团未能达到的“公平、公开”的承诺,后浪在过去的一年为何未能促使法团修正?同时,其他法团委员又有甚么考虑,怎样看后浪的监察?小业主往后能如何推进改善?后文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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