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自发关注保安权益 岭大学生:想改变中介剥削嘅制度

撰文: 周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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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龙卫保安公司拖欠岭南大学保安工友的遣散费和长期服务金,学生自发组成劳工关注组(下称劳关),介入事件,帮工友争取权益。现时就读大学三年级的Apple于半年前因一个劳动调查加入劳工关注组。大部分大学生上庄、拍拖、做part-time,但却有学生关注大学里的清洁及保安工友,向校方据理力争。组织成立三年,Apple直言外判商对工友的剥削依然存在,学生与校方沟通时又会产生种种矛盾。“学校将保安和清洁服务外判,同时将保障工人权益的责任外判了。”

知悉基层保安苦况 毅然加入关注组

Apple未加入劳关前先帮忙做劳动调查,在调查中了解到不同保安的生活状况,“做劳动调查前,我并不知道一个家庭最少需要几多钱才可以维持生活。直至调查时听到不同保安工友的分享,我才知道他们现在的人工不足以养家中老幼。”Apple说保安工友觉得现在百物腾贵,有时如非病重也不会请假。听到这些保安工友的故事,Apple忆起自己父亲曾经也是保安,当时年幼的她抱怨父亲不让她参加学校收费几十元的大埔海滨公园游,她只能参加一些免费的课外活动。

Apple觉得“工资不仅是一个数字,不仅是换取货物的代币,更加代表一份尊严。”,这些基层劳工不但有经济负担,在金钱挂帅的香港中更要背负“赚不到钱就是失败”的心理压力。所以她毅然加入劳关,为基层工友争取应有的权益。

为工友争取生活工资是劳工关注组的目标之一。(周咏诗摄)

外判制度下的种种不公

加入劳关后,Apple接触到更多工友,有人怕说出自己的不公待遇会被公司秋后算账,但“有些工友也会觉得‘东家唔打打西家’,外面有很多工作机会,即使被解雇也无所谓。”即使工友有这样的看法,她觉得仍然不能让剥削事件不了了之,“我们不只希望处理一两件剥削事件,而是透过介入这些事,从而改变制度。”

即使龙卫不再是学校外判商,标书列明入标最低条件,Apple坦言依然见到外判商对工友的不公平待遇。“不久前,学校收到某教学大楼的厕所卫生情况差劣的投诉,没有了解清楚事情就顺应外判商要求不跟清洁工友续约。”劳工关注组同学了解情况后,发现那栋教学大楼清洁的人手严重不足,十多个厕所加上数十个课室和办公室只是由三个工友清洁,“其实厕所卫生情况差不是工友偷懒,而是根本‘清唔切’。”劳关再向校方反映情况,他们才和清洁工友再续约。

“龙卫和新外判商交接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当时夜更保安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至早上七点十五分,但十二点至七点十五分的薪金,他们一直没有收到。”基层保安向主管反映,主管却一直没有处理,薪金拖欠足足三年。最后劳关的同学介入,新外判商才肯补回欠薪给夜更保安。

清洁工友休息室内的雪柜、饮水机也是学生会的同学替他们争取的(周咏诗摄)

大学成争取劳工权益的理想环境

“我们为工友争取权益,不单因为我们跟他们关系好,而是我们觉得大学是一个理想的环境让我们关注劳工权益。这里有一班受过教育的学生,大家也认同社会要进步。学校高层曾经说过‘不敢作非主流的决定,八大当中有七间都沿用外判制度,不跟随市场、不跟随主流的路很难走。’但我们明明看到外判商对工人的剥削,是否要继续沿用这个制度呢?”Apple更觉得学校是一个教育学生的场所,而岭大提倡的博雅教育不单在课程上,更加是指培育学生的思维,当学生提倡进步,学校却极力制止学生。

劳关同学之前手写的英文稿,希望让更多同学包括交换生认识劳工议题。

校方仍不了解基层工友情况

看到种种不公,令Apple开始觉得不单单是无良外判商,而是外判制度的漏洞容许外判商剥削工人权益,并且开始思考直接聘用在岭大实行直接聘用工友的可能性。

根据数据,现时八大中只有中大会直接聘用保安员,薪酬也是资助大学中最高的。Apple因此向学校提出做一个有关直接聘用是否适合岭南大学的研究,“ 学校高层一来就说外国已经有成千上万的研究证明外判制好有效率,又说现在的工友过得很愉快想不到理由开始这种研究。但他说的例子都是外国例子,而不是针对岭南的情况。”提起过往与校方沟通的过程,Apple更觉得对方不了解基层工友的情况。

劳关除了关注校内工友,还会参与劳工权益的游行。(受访者提供)

劳关在2016年做了一项劳动调查,发现岭大工友的薪酬排八大之中的“尾二”,但校方代表在调查结果发布时却说“岭大工友的待遇在八大之中数一数二”。Apple直言“他完全没有了解过我们的调查结果,我们一早已经邀请校方到调查结果发布会,他们却在最后才出现。”

外判商和学校都声称和工友有定期开会沟通,“其实那些会议不过是公司向员工讲述一些工作上的安排,是一个由上而下的沟通方式,和我们提出的四方会谈(包括学生、外判商、学校和工友)有很大分别,现存的会议并不是一个平等而且有效的沟通渠道。”

Apple跟记者提起最近忙于写关于劳工权益的文章,抽出私人时间做劳关的工作,因为她觉得日后投身社会,难以再像现在般争取工人权益,“在社会,大家都对效益至上的一套习以为常,不会再思考劳工权益等等的议题。在学校,我们可以有空间思考。”她希望劳工关注组除了帮助工友争取权益,也希望鼓励工友发声,“长远而言当然希望工友和学生一起发声,力量会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