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2|《5月35日》编剧庄梅岩:忧自订红线比官方更紧
32年过去,六四事件仍处于争取平反,《港区国安法》实施后六四是不是已成“禁语”?前年首演的六四舞台剧《5月35日》编剧庄梅岩认为,国安法仅限制讨论“港独”,她并不认同分裂国家理念,因此对她的创作限制“近乎零”,亦有信心《5月35日》在疫情放缓后可载誉归来。她坦言未必会再次创作六四有关的作品,日后创作占中、反修例等的故事时,亦会载有六四的灵魂,“如果真系有朝一日系唔可以(再创作这些议题),我唔要我自己话畀我自己知,我要人哋话畀我知。”
1989那年:看见父母以泪洗面 老师早会上落泪
1989年6月4日,庄梅岩只是小六学生,在电视画面上“见证”坦克车驶入天安门广场,大批热血青年丧生,父母凌晨坐在电视机前以泪洗面,翌日看到初出茅庐的老师在早会上落泪,全城悲愤的画面烙印在她脑海。编著六四舞台剧一直是她的理想,2017年终于找到创作契机,并以内地对六四的隐喻“5月35日”命名此剧。
大众因国安法自我审查 自订红线把创作勒死
“我哋𠮶阵叫《5月35日》系因为香港讲得六四”,她单纯地以为这是噱头,最多也只是提醒市民要将六四历史承传,不能与内地的隐喻式语言接轨,“但系到今日,短短两年就好似我哋都要讲5月35日……”
国安法还未立法,庄梅岩一度以为创作路已走到尽头,但她及后细嚼条文,又冷静地与自己的内心对话,得出一个结论:“条红线只系港独”,“即系好少嘢唔写得㗎咋,而唔写得𠮶啲都唔系我认同嘅嘢,所以系OK㗎。”
不过她也想到,国安法未有如内地般画下清晰的界线,却让大众陷入自我审查的慌乱,令红线比官方目标索得更紧,把一系列创作勒死。
坚持因放不下难属:公义仍未彰显
“如果真系有朝一日系唔可以(创作这些议题),我唔要我自己话畀我自己知,我要人哋话畀我知,即使个结果系唔好。”自言爱国的她不禁吐出,若日后其创作自由受到诸多制肘,她只好羡慕美国百老汇等舞台剧胜地可以自由创作。
推动庄梅岩继续挑战似有若无的红线,除了是创作自由,还有她放不下、在创作过程间,她采访过的受难者家属,他们的苦痛和折磨仍未告终,至今仍未获自由、公义仍未彰显。庄梅岩为免令难属处境更危险,甚少联络受访难属,“久不久会凝住,或者每逢6.4都一定会谂起佢哋,唔知佢哋今年系咪安好。”
关注热度大减 形容“或渐变成省略号”
踏入六四事件32周年,庄梅岩坦言,经过反修例风波洗礼后,港人关注六四的热度或大减,但不代表六四将画上句号,她认为或会渐渐变成省略号,相信不少人仍会私下悼念,“就系相信真相最后系会被保存,唔系咁容易一下子你抹走就抹走。”
创作《5月35日》亦让她体会到港人对求真相的热诚,“我哋(难属和团队)都系好真心真意去求呢件事嘅真相,同埋去讲呢件事嘅真相,人生有经历过呢样野,其实系令到你自己更加难讲谎话。她口中的历史就像旋风一样,虽然她没有计划再以六四作题材,但仍会描绘社会实况仍是她的目标,“无论我以为写占中、反修例、移民,其实都有六四嘅份儿,因为你住过系入面,你就有𠮶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