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自辩.四|想外国关注阻《国安法》实施 料入狱已写定文章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被指利用《苹果日报》发布煽动言论及勾结外国势力案,黎智英早前已就他与《苹果日报》的运作、他与重光团队的关系,及他与英、美、台等地的政要交往等作辩解,他在最后阶段的自辩中,讲及他在2020年中,《国安法》生效前后,至他同年12月被拘留前发生的事。
黎亦有提及他对当时环境的想法,对于被指其言论在抹黑中港政府,勾结外国势力,黎辩称很多只是其推测,因他想唤起外国关注,为香港发声,以阻《国安法》在港实施,并无主张制裁。至于twitter的帖文,黎称该帐户是其“徒弟”李兆富管理,他对很多帖文都没太多印象。
黎又称,他早已料到要入狱,并已写下文章,准备被捕后在海外媒体刊出,但他后来改变主意,然而他在庭上却公开了部份该文的内容。
总结主张
认与中国政府价值观不同
黎智英在进入这阶段的自辩时,先提到他对该段期间的一些个人想法,他提到他是爱中国文化和人民的,但不爱中国政府。他自辩时曾称支持民主自由人权等普世价值,认为他的价值观与中国政府不同。
认为国安法会破坏香港的自由制度
黎又称,他认为《国安法》破坏香港的自由制度,会摧毁香港,若香港没有法治,便会和中国一样。他又指中国在过去40年,经济上虽然有发展,但政治上仍然恐怖。故他在该段期间,想外国了解香港的情况,希望外国为香港发声,从而令中国不会真的在港实施《国安法》。
认过往想法天真 现在抗争已无用
黎又提到,他当时曾以为即使有《国安法》,只是作震摄效果,不会真的使用,因他相信中国不会真的想摧毁香港。然而《国安法》推出后,比他想像严苛,他以为不会用只是其一厢情愿的想法,亦太天真,现在觉再抗争已经无用,所以亦不会再抗争。
他辩称他当时所发言论并非主张国际制裁,只是作出推测,认为其言论不会令人憎恨中央政府,而他想外国为香港发声及讉责,他认为并不属于敌对。
国安法前后的情况
一人一信救香港是张志伟提出
黎承认在2020年约5月期间,曾发起“一人一信救香港”运动,目的是想阻止颁布《国安法》。当时李柱铭有反对,黄之锋更在facebook撰文:“睇到真系觉得有啲骨痹同埋肉麻…..内理由叫人哋国家嘅总统SaveHK”。
黎称不同意黄之锋说法,又称对李及黄反对并不意外,甚至《苹果日报》的编采高层张剑虹及陈沛敏亦反对,其律师不禁问,黎当时如何力排众议发起这运动,黎说:“我系老板!(I was the boss.)”又指该主意其实是苹果动新闻平台总监张志伟提出的。
人心惶惶认为有支持是好事
至2020年7月,《国安法》公布及实施后,黎认为属非常严厉,他曾向多名好友发讯息指:“中共癫咗”。黎称当时有考虑不再接受访问,但他与妻子讨论后,妻子不怕,之后继续接受外国传媒访问。黎又指,因为法例条文比想象中差,当时人心惶惶,他认为任何对香港的支持都是好的,所以决定继续发声。
国安法后多名作家请辞
黎又提到一些在《国安法》后的即时改变,包括专栏作家如古德明等,决定不再为《苹果》撰文;原本为他管理twitter帐户的“徒弟”李兆富亦提出请辞,但当时未找到人接手,李继续帮他一段时间。
郭明瀚提制裁 李柱铭即退谷
黎又称,《国安法》后他开始谨慎言论,不会随便提制裁,并提到有次在一个包括李柱铭及美国前驻港领事郭明瀚的群组中,郭明瀚建议制裁中国,李柱铭即称觉得不合适,李当日退谷。黎则没有退出,因他认识郭明瀚多年,认为这样退出不很礼貌。
有提同事谨慎亦不会叫同事抗争
黎指《国安法》实施后,有同事在公司的饭盒会问日后新闻的处理,因为他们在该法立法前,曾以“狗官”形容郑雁鸿,黎叫同事要谨慎,他不会叫同事抗争,因为同事的性命较《苹果》重要。
否认曾称若被捕会引起国际关注
对于其前下属杨青奇曾指他曾说若黎被捕就更好,会引起国际关注,黎否认有这样说过,并反问:“我被捕怎会引起外国关注?”又指杨的说法荒谬。
被捕后的改变
被捕前3天仍谈及官员被制裁
黎智英在2020年8月10日正式被国安部拘捕,黎自辩时提到他在被捕前3天,即同月7日,他的twitter仍有谈及11名香港官员被制裁的事,又在帖文反问,为何选举主任无被制裁。
被捕即通知李柱铭 与周庭无私交
2020年8月10日早上,国安处人员到黎的大宅拘捕他时,黎称他即通知李柱铭、李永达等人,又曾叫李柱铭代他找当时的大律师公会主席夏博义,但最后没有找夏代表。黎称他不知周庭及李宇轩等也同日被捕,又称他与周只是闲聊过数句,两人无私交,亦不知周与G20全球登报的事有关。黎在该次被捕后获准保释。
指警大规模搜查想吓怕传媒
黎称该次被捕时,警方派出200人大规模搜查苹果大楼,黎认为是想吓怕传媒,又指他的两名儿子与事件无关,亦同被捕,认为《苹果》已失去法治及言论自由的保护。
黎称被捕后仍有接受访问,但都不会太激烈,他同月13日主持其访谈节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他亦有提嘉宾不要太激进。
访谈节目的言论只在分析时局
他在同月18日的节目曾说:若不能改变中国,中国将改变我们。黎称他当时的话并无煽动之意,他解释他只是道出事实,想中国融入普世价值,避免将来的冲突,因为若中美出现对抗,令投资者恐惧,这才是毁灭性。他认为当时的言论只是分析时局,并非主张制裁中国,又重申,他在《国安法》前后都没有勾结外国势力。
料会入狱原本安排了文章出版
黎又称,他早已预计将会入狱,并在2020年7月1日前,已写定一篇文,打算入狱后在《华尔街日报》刊登,其律师有在庭上读出该文的部份内容:
来自香港牢狱的信件:如果你正在读此信件,代表我在狱中,体现中共的正义......某方面来说,我现在比在监狱外更自由。当站出来争取真相和法治,政权也会把变成犯法,诚实的人可何处容身?数以百计、千计的香港人被捕,不论他们被控的控罪为何,我们真正的罪行也一样。我们坚持北京和香港政府,兑现于1984年向我们许下的承诺,让我们回归中国后,仍然可以维持自由的生活方式。我们现时身陷囹圄,或面对检控,因我们指出该承诺是如何空洞,令北京和香港尴尬......我已踏入垂暮之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已变得不重要。未来属于年青人,香港大部份年青人都未曾在英国殖民时期或共产党统治下生活,但他们知道什么是自由。他们也正发现,他们在北京的主子决心不让他们,再尝到自由的滋味。
但黎称他最后改变主意,文章没有刊出,但仍在庭上公开该文的内容。
黎智英在获准保释期间有继续接受访问及主持节目
获保释后继续谈美台关系
黎在其最后一星期的自辩中,提及他在2020年10月至12月初,他被拘留前的言论,他当时已是在警方的担保下,但仍有在其节目或文章提及美台关系,但黎否认他是在鼓励美台在军事上有更紧密合作。
黎又认当时希望特朗普连任,他甚至因而被朋友指责,至特朗普败选,黎亦主张拜登政府会维持特朗普对华的强硬政策。
无煽动他人憎恨习近平
黎亦有在其节目中形容国家领导人习近平是独裁者,但黎否他是在煽动他人憎恨习,并解释习并非选举选出,又控制全个国家,其话一锤定音。
黎又曾在节目称,若这里有政治犯,便不会再信有法治。他在庭上又自称是政治犯,并因中共而失去自由。法官即指出,黎是因为被指干犯罪行而被捕,并非因其政治立场。
形容检控是迫害
黎又承认曾在节目上提到他被捕的话会引起海外关注,黎称因在海外多人认识,故能引起关注。对于被检控,黎形容是迫害,他不会疯狂得为入狱而犯法。黎亦有透露至今已被拘留4年,他的听觉等亦转差。
认为中国政府怕香港的价值观会影响内地人
黎又认为中国政府为言论自由等价值观而打压香港人,因内地人并不享这些自由,他们怕这些价值会影响内地的人。法官有问他,若内地政府不想有这样的自由,怎会写在《基本法》内,黎回应:“问他们吧,不要问我。”
其直播节目与公司高层无关
法官最后有就黎在与员工的通讯中,曾著同事要加强踢爆,及多报有关中国的深化报道,以及“建制舔共的无耻”等等,认为黎是在发编采指示。黎否认说法,并称他只是在提出报道方法。黎最后补充,他主持的直播节目与《苹果日报》及公司的高层都无关,《苹果》停刊的决定,他亦没有参与。
4名被告:黎智英(76岁)、苹果日报有限公司、苹果日报印刷有限公司及苹果日报互联网有限公司,被控一项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和两项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案件由三名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运腾和李素兰审理。
案件编号:HCCC 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