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职场的反抗想像 最强打工仔半泽直树︰千倍奉还！
《半泽直树》第二季睽违七年强势归来，再度在日本创下收视奇迹：季终大结局的收视率超过32%，虽然不及七年前第一季最终集的42%，但在如今电视剧收视率普遍不景气的时节也是一骑绝尘。上一季的主线还是银行内部派系斗争，这回竟将政府也拖入战局，最后牵扯出了官商勾结腐败大案。第一季播出时因略显夸张而引起热议的歌舞伎式“颜艺”，在这一季变本加厉，几乎每集都出现表情夸张、唾沫横飞、声嘶力竭的场景，已是自成一派的表演风格；上一季的经典台词“加倍奉还”，更是水涨船高地变成了“千倍奉还”。
如果说《半泽直树》第一季的走红，是因为2011年“311东日本”大地震之后的日本社会在创伤恢复期渴望出一口恶气的爽快，那么第二季播出的时间点，也正是观众们在疫情期间心怀苦闷、对政府满腹怨气、对未来内心忐忑之时。主角半泽直树，正是许多人对理想的自我投射：永远能够绝地重生，揭穿谎言与骗局；永远不惧权力威慑，胆敢直接顶撞上司；永远毋须违背本心，哪怕身在名声本就不佳的金融行业，也能站上道德至高点。最重要的是，哪怕只是庞大系统中的一颗螺丝钉，也总能给自己的工作找到闪闪发亮的意义，影响和拯救困境中的他人，甚至成为同僚和后辈的人生导师。显然，这些在日本社会与职场都是极难实现的幻梦。无怪乎主角饰演者堺雅人曾在访谈节目中笑言：千万不要学半泽直树，否则肯定会被公司开除。
《半泽直树》所表现的是一种对资本主义笼罩下日本职场文化的非现实反抗。它的确揭示了许多普通职员深恶痛绝的职场问题—体制僵化，派系斗争，利益至上，权力霸凌；还有一些问题是剧中体现但并不带批判视角的—性别失衡，加班严重，非正式人际交往占据了大量私人时间。它所推举出的解决方案，是在明显已经腐败至骨髓的金融体系中寻找道德和意义：半泽直至最后仍在自信满满地宣称遭遇灭顶打击的银行能够从丑闻中重生；就连银行为了收回贷款而逼迫航空公司裁员降薪、削减公益航线，在剧中也被描述为正义之举。半泽一直依靠个人的智慧、道德、运气和人缘而所向披靡，同时寄希望于掌握自己命运的上司同样正直，能够在最后关头作出圣明决定。剧中从未真正反思金融制度的深层结构问题，甚至半泽父亲被银行催债而自杀的悲剧，也被归结为一个银行职员（最后竟成为半泽队友）因生活压力太大而处理不当而已。
反映日本职场苦闷的作品近年来似乎有增加趋势……
上文节录自第235期《香港01》周报（2020年10月12日）《日本职场的反抗想像》，网上标题为编辑重拟。如欲阅读全文请按此试阅周报电子刊，浏览更多深度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