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菜青年】剩食不废 力帮“卖剩菜”洗底 一顿饭抗主流价值
杰青用2年供断一层楼,为成功落了定义。罗业闵,外号叶问,29岁青年,没楼,收入仅够糊口,在主流眼中,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废青。他却对所谓“成功”与“主流”特别批判,“香港那种最被歌颂的‘成功’只是意识形态,是推动人乖乖地返工的谎言。”
他与朋友发起“传剩行动”,每星期到街市回收剩菜,转赠普通街坊,希望帮“卖剩菜”洗底。杰青与废青只一线之差,废物与食物亦然,视乎你用怎样的尺来量度。
摄影:李孙彤、龚慧
叶问在“野人”莫皓光的自然导赏课程认识一班理念相近的朋友,今年中发起名为“传剩行动”的剩菜回收行动,每星期带义工到街市,将菜贩本打算丢弃的剩菜分予街坊。所谓义工,都是Friend搭Friend搭Friend认识的热心人,甚至是萍水相逢的街坊;与外面剩食回收团体有点不同,领取者不论贫富,男女老少,每位经过的街坊都能拿菜。
叶问不单单负责回收与再分配,他自己亦是用家,每次行动,他都拿些瓜菜回家。其实回收得来的蔬菜是否次一等?叶问不打算过分美化剩菜,“剩菜的确不及买的菜新鲜,拗开条青瓜都没那么多汁,但那分别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只是不愿还可以吃的食物被浪费。”
上月他与朋友用拾来的木板搭了一架木头车,将回收来的剩菜煮成小吃,在德辅道中变成行人专用区那天摆档,免费送赠路人。他用商贩捐出的一箱50个完好无缺的外国苹果,与烘焙店赠予的过期肉桂枝煮苹果酱,涂面包或冲热水饮也极香甜。吊诡的是“过期”肉桂枝被零售商“赋予”一年保质期,反而成了被丢弃的理由。一年保质期不过是极其保守的估算,食物只是来不及在“Best Before”前卖出便成为废物。当肉桂的气味从苹果酱里飘来,更加感受到剩食蒙受的不白之冤。叶问透过回收剩食再派予街坊,希望慢慢改变大众对“卖剩菜”的厌恶态度。
有次行山走到一条山涧,我们赤裸跳进水里,当时有种强烈的喜悦,人回到大自然,才是重获自由,好像回家一样自在。
边一个发明了返工?
不时有人叫他“废青”,到底废青是如何炼成的?曾经他也是穿裇衫西裤上班的芸芸众生之一,分别做过地产、保险、银行业,最后那份银行工挣钱不多,不过收入稳定,他却有种虚无感。“我的工作是要替有钱人变得更有钱,令一千万身家多一个零。每日睡8小时,只有16个钟是你能把握,我却用来跑数,做自己不享受的事。再留在银行也许会挨到升职,渐渐成为中产;要不就是经济崩溃,银行没半点同情就炒我,没甚么意义。”
“返银行工常常被上司‘捽数’,个人好大压力,有次行山走到一条山涧,我们赤裸跳进水里,当时有种强烈的喜悦,人回到大自然,才是重获自由,好像回家一样自在。那时候生活唯一动力是每星期跟朋友行山。”没多久终于辞去工作,靠补习、装修兼职维生,几千元够支持衣食住行便可。“如果你需要1万元生活,你就要妥协赚1万元所用的时间,那我惟有把需要的钱降到最低,妥协最少的时间,重新决定每天16个钟怎用。”
既然无可避免要工作赚钱维生,他选择了一份帮他靠近理想的工。“装修是一种创造,它带给我很实在的存在感,一种Being的感觉。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手建自己的房子,一间不用冷气机都很凉爽的房子。”所谓自己的房子,其实只是租来的乡下地方。他距离“买到楼”依然有几光年。
“有人努力赚钱,待退休做自己想做的事,但这不是我的选择。我想去旅行的话,不会用两年时间储十万拿来旅行,而是立即出发,用别的方法解决问题。”他与朋友几年前从香港踏单车,经西藏、印度、巴基斯坦、踩到欧洲,大半年来餐风露宿,才来到巴黎铁塔终点站。这种成功未必获得大家赞叹,却毋须博取他人艳羡,“我眼中的成功是100人有100种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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