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核制美论”引人注目 内地官媒面对“体制内竞争”?

撰文: 赵观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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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官媒《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近日“语出惊人”,不少言论成为是日新闻:澳大利亚是中国鞋底上的香口胶;中国应扩大核武库以抑制美国;美国版“坦克人”阻拦支持解除封锁的示威者车队;建议白宫改名“达赖喇嘛宫”。

从不讳言“叼飞盘”骂名

在防火长城之外,如果有留意《环球时报》和胡锡进的言论,部份论者会认为两者作风较为强硬和抢眼,所以对其近日较为惊人的表态可能不以为奇。

可是回到防火长城之内,内地网民的评价就更为复杂,有为数不少的支持者不在话下,墙内舆情对两者其实也不乏嘲讽批评。胡锡进本人就从来不讳言,直指被网民批为“叼飞盘”,意谓无论官方采取任何方针和态度,他都可以加以解画自圆其说。

《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香港01记者摄)

相关批评在中美贸易战讨论中十分明显,综合网民在胡锡进微博上的留言,大体意思为:如果中方看来对美态度较强硬,他和《环时》当然指出中方如何有理有节,美方如何无理取闹;去到中方看来有所妥协,他和《环时》同样可以说北京以大局为重之余,表面上的让步是出于“倒逼改革”的需要。

“美国源头论”引发网上骂战

墙外网民可能以“猎奇”眼光加以看待,但墙内网民很明白一点:《环时》是官媒,而胡锡进以干部身份担任总编,可以视为体制内的其中一种声音,向左或向右都好,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超出官方许可的框架。

就胡锡进的“扩核制美论”,留言栏上就有“连胡锡进也这样说”的论调,猜测党政机关是否属意更强硬路线。实则个人可以按事态发展而改变判断,传媒也可随之调整编采策略,但撇除种种凭空揣测,较为妥当的、建基于公开资料的解释是,官媒整体最近正承受强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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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中旬,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就新病毒疫情,在官方认证的Twitter帐户提及“美国源头论”,直指华府应予以交代,《环时》编辑“耿直哥”却对其论调和所提证据不以为然,在微博上公开质疑,引发网民骂战,最终要由老总胡锡进不作结论地打完场:既尊重“耿直哥”表达个人意见,也理解赵立坚的发言原委。

在常见“爱国”争议外,骂战里有网民声称,疫情其间中国在国际舆论处于下风,正正由于官媒在墙外宣传不力,外交官才要亲自落场肉搏,所以官媒中人还是最好不要多嘴。

“战狼外交”并非无的放矢

单纯视所有传媒都是宣传机器,在防火长城内外都不太准确;以为外交角力取决于争拗到对方收口为止,亦是看轻了外交官的工作。话虽如此,确实官媒不可能完全忽视墙内评价,亦要在面对外交官的“内部竞争”时,于体制内突显出自己有足够能耐履行职务,毋须他人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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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外交官也面对同样的压力。讲到最具价值的在地穿针引线,中共系统内还有统战部和联络部在做这一方面的工作,而国务院部委和事业单位亦各有对外实务,例如一带一路,外交部在“内部竞争”之下要如何定位呢?事实上近年常见的外官部硬发言并非无的放矢,而被戏称为“战狼”的外交官亦不是凭空出现。

中共是一个有9千万党员的组织,统治14亿人口,下辖各级机关无可避免地各有考量,目标和利益不可能永远一致,疫情其间便呈现出中央领导层、地方官僚与官方专家互有矛盾。将视野扩展至中国外交方针,七八年间由韬光养晦演变到有所作为,体制内的地盘划分亦随之变动,每一板块都要适应重组后的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