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游戏风波再起　“武汉肺炎”掀起两岸论战言论自由

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迅速传播，全球累计的死亡人数已突破7万人。日前中国大陆政府表示，为表达对因抵抗新冠肺炎疫情而牺牲的烈士与同胞深切的哀悼，选定清明节当天（4月4日）举行 “全国哀悼日”。在这一天里，全中国民间与驻外使领馆皆降半旗致哀、并停止所有的公共娱乐活动，不少大陆游戏公司也纷纷公告将停止服务一天，连带不少游戏的台港澳服务器也被要求需要停服，却意外引起两岸民众的争议。

由中国大陆游戏开发商“西山居工作室”制作的大型多人角色扮演在线游戏“剑侠情缘叁”，于4月3日发布公告，表示“西山居游戏旗下运营所有产品（含中国大陆和中国港澳台地区）将于4月4日起停服一天”，并特地与该游客的台港澳地区代理商“网银国际”协调，最后决定台湾服务器仅于4月4日上午9时至11时30分暂停服务。然而，当台服重新开服后，玩家为停服原因而在游戏内公开讨论疫情，其中有台湾玩家提及“中国武汉肺炎”，结果被大陆玩家发现并截图在网上公开，引发众多大陆网民不满，要求西山居此事必须有所表态。

西山居发表声明谴责台服玩家恶意发表有关疫情的不当言论，勒令台服代理立即整改，稍后该名台服玩家即遭封锁帐号长达10年，且所有台服玩家都无法在聊天频道发言。有关做法引起台服玩家强烈反弹，未几网银国际就发表声明，表示要维护玩家的言论自由，拒绝配合，明言不惜停止与中国厂商商务合作。西山居遂以触碰两岸政治底线为由，宣布中止代理合约，因此台服即将于今年5月停止营运。

事实上，引发两岸关系风波的游戏并非只有剑侠情缘叁，2019年台湾制作的游戏《还愿》，因被指在游戏内有嘲讽大陆国家领导人元素而遭到下架后。由此开始，两岸的民间交流开始空前紧张，当时不少大陆玩家表示赤裸裸的污辱、暗藏“台独”倾向，而台湾玩家虽有部分认为该“彩蛋”不妥，但多数倾力相挺。有许多台湾网民更觉得，《还愿》事件除了影响未来台湾各间游戏公司的发展外，也破坏大陆年轻人对台制游戏的观感，将会失去一条两岸年轻人的文化交流桥梁。

《还愿》事件后，也曾发生不少引发两岸民众争议的事件。例如剑侠情缘叁事件发生前，台湾霹雳布袋戏的操偶师也因在网上公开称“武汉肺炎”，使公司失去花费数十年时间建立及经营的大陆市场。

剑侠情缘叁的中止营运公告发布后，两岸年轻人再次在网上有各式论战，陆服玩家主张“武汉肺炎”是歧视用词，台服玩家不应该使用，也认为台服代理声明违反“一个中国”原则，为台服关闭拍手叫好。至于台服玩家尽管将要面对游戏停止运营的情况，不过多数网民都对网银国际成功保障言论自由、允许不同立场发言表示肯定。

那么，位处此次游戏争议中心的“武汉肺炎”，到底有没有冒犯到大陆网民？仍用“武汉肺炎”称呼新冠肺炎到底算不算言论自由呢？根据世卫（WHO）于2015年公布的疾病命名新原则，表明希望最大程度地减少疾病命名对国家、经济、人民与动物的负面影响。故此，“武汉肺炎”在2月11日起被正式命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英文简称“COVID-19”。但随着疫情在欧美地区升温，种族歧视也开始蔓延，不少无辜的亚洲人因疫情而被另眼看待，甚至还称该病只有黄种人才会得，被戏称为“黄祸”。基于上述理由，中国大陆在公开场合不断要求以“新冠肺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作称呼，希望能降低国内民众与国际社会对于武汉、甚至是中国人、华人的负面观感。

当前多数台湾民众都依据台湾政府的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态度，将疫情简称“武汉肺炎”，并认为与歧视无关，同时又以约定俗成的“西班牙流感”、“香港脚”、“日本脑炎”（流行性乙型脑炎）、“德国麻疹”（风疹）等作例子，认为并无不妥。

不过，上述行之有年的疾病名称有其历史背景，如“西班牙流感”的命名已在100年前，时过境迁，过去习惯带有歧视的称呼，不代表其在现代依然有正当性。且前述已说明WHO不再使用具有污名化的命名方式。台湾玩家明知时间点敏感却仍使用这样的称呼，事实上这一切与言论自由无关，仅是为了借此讥讽大陆人，而将这样的网络暴力用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遮盖罢了。

网络普及以来，让无数的年轻人通过网络展现自我，以此认识许多有相同兴趣的朋友。但一旦面对来自不同论述、不同意见的声音时，这些“自我”通通变成了坚持己见，也几乎容不下异己。因此网络一方面加强了同温层的共鸣，另一方面也撕裂、拉大了持相反意见民众之间的彼此观感。从《还愿》、霹雳布袋戏到剑侠情缘叁，两岸年轻人彼此间对立不断加深、互相仇视，失去了良好的民间交流平台，令人担忧未来健康正向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