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诗集《梦或者无明》 浮世中看人生一切苦之根本︱开卷乐

撰文: 开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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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一个容让轻描淡写的时代;也不是一个应该故作温柔浪漫的年代;不再是一个高举爱就能够化解创伤的时代;亦不是一个单纯在某种角度旁观议论,就足以抵达他者困境的时代。”在这个时代谈不上快乐,唯有在这城夹缝之中生存,诗人李颢谦在诗集《梦或者无明》言:“我失语,所以写作。”

文:笔从心︱原题:《梦或者无明》——不是高举爱就能化解创伤的时代

(图片来源:@Paola Chaaya / Unsplash)

李颢谦中三开始写诗,他指这是一种执着的自我面对过程,坚持多年想法的能量累积。十多年后他出版了诗集《梦或者无明》,全书用字黑色、低沉、湿冷,极不真实,如同黑暗中透视出世界的轮廓,感觉有如我们在无选择的情况下发梦,幻想一个逃生出口却不切实际,梦状态轮回下去,呈现一种郁燥、冲突、游离众多感觉互相拉扯碰撞的状态。<怨怼诗>中的一句“像我住在这个城市,而从不抽烟/肺叶也会成为空气的燃料/被饮下。”在这城市里,没有做错事的人却遭受困扰,生命经历的郁结创伤也没办法温柔地抚平,“我掐著乌鸦的喉咙/但错的不是闪电/是飞翔时被击落的瓷片”、“我踢中别人的尸体/却没有落泪”。乌鸦、尸体这些虚浮的意象营造出幽暗气氛。李颢谦希望能够以宏观角度,与读者共同感受身处环境氛围,透过文学语言处理,将个人又具普遍性的精神状态置放。

诗并不舒适

李颢谦坦言诗对于自己而言并不舒适,书分了“坠”、“影”、“爱”、“梦”四辑表达出强烈无力感,也就是配合了书的另一主题“无明”。“无明”来自佛家术语,李颢谦言“(无明)为一切苦之根本,是人无法察见世间实相的悲哀”。<七种无明>以诗的方式呈现烦恼、混沌与虚无编织了人生。在绝望之中生存,自以为能够摆脱社会的枷锁,原来只是一只不会飞的鸟人,诗中一段写道:

“鸟人

 那是很多年之后,人们都急著成为鸟人的时代;到某个岁数,人便会决意从大厦跃下。只是,没有人能够真的飞翔起来。

 水面的翅膀,像船一样划向没有阳光的远方。生而为人,总如铅锚下沉。”

香港电台文教组节目《开卷乐》由郑政恒、黄怡、冯杰主持,逢周六晚上9时30分至10时,港台第二台播出。
节目重温 : https://podcast.rthk.hk/podcast/item.php?pid=541

认识散文诗

“梦”收录了十七首散文诗,连结他者的情感,探索未来的尝试,透过不同处境人物的曲折经历让读者有共鸣的感觉。散文诗看似是有起承转合的一篇散文,用标点符号或散文的方式分句分段,但在运用语言上富有诗意,如<司机>一诗:“停车场不见血泊,黑夜还没有被大灯燃亮。地面上那些极力张开的失语喉咙,正被过热的引擎填满。/据说,一部已被移走的闭路电视,曾经拍摄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背影,缓缓走进密封的箱子,然后屈膝坐著,等候经过此地的人将自己揭开。”停车场发生了神秘的事件,原本拍摄了整个过程的闭路电视却被移走,真相有待当时途径此地的人揭晓。诗所形容的事件没有仔细明言,却勾起了众人似曾相识的回忆,引起无限联想。

李颢谦笑言自己为人悲观,但仍觉得香港文学散文诗有其发展方向。他希望诗作能够令读者对现代诗改观,甚至转移支持文学市场,扩大本土文学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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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刊于报章专栏《开卷乐》,此为加长版。本文不代表艺文格物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