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服务队】空勤主任 头脑、体能皆重要:我哋成日跪住做嘢
提及本港的纪律部队,不少人脑中会联想起警察、消防员及救护员等,却甚少想到政府飞行服务队。作为香港7个纪律部队之一,飞行服务队总是披着一层神秘面纱,予人一种“精英”的感觉。然而,他们的工作又岂只在半空救急扶危般简单。
访问当天,黄色暴雨警告信号整天生效,到达位于香港国际机场南面的飞行服务队总部时,四周空旷无物,擡头却可看到市区难得一见的大片天空及忙碌的空中交通。
办理好进入总部的证件,迎接记者的是一位笑容满面,穿上一身军绿色飞行衣的三级空勤主任廖贵兴(Moses)。作为现役43名飞行服务队空勤主任之一的他,贯彻一般的“阿Sir”形象——高大、健硕。自于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他辗转加入消防处当了6年救护员,及后再转至飞行服务队担任空勤主任,至今已有8年时间。
纪律训练有优势
从救护员转职成为空勤主任,Moses坦言薪酬是当初考虑转职的因素之一,“虽然两者都是有关紧急救援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但三级空勤主任的起薪点比救护员高,加上空勤主任的工作比较多元化,所以便申请转职。”
Moses透露近年所聘请的空勤主任,有部分是由其他纪律部队转投过来的:“虽然空勤主任职位属于纪律部队职系,但我们是采用在职训练(on-job training)的模式,包括工作技能、急救训练及飞行指引等,亦因为我们在工作时全用英语沟通,所以同事必须清楚知道每个指令的意思。这里没有‘入班(于学堂接受训练)’制度,因此接受过其他纪律部队训练的人,会有较强的纪律及服从意识,而且体能表现亦较好。”然而,他强调飞行服务队并不是只会聘用由其他纪律部队转职而来的人,对外来投考者亦一视同仁。
体能要求
纪律部队特别注重体能,飞行服务队亦不例外。Moses表示,空勤主任经常跪着工作,需要运用腰腹和手部力量,故训练主要集中训练腰力及手力。“我们有时间就会在健身房做体能训练。作为空勤主任,工作体能要求很高,所以我们的总监陈志培机长经常鼓励我们好好锻炼,避免受伤。”不过,Moses强调空勤主任的脑力和体能同样重要。
部门虽小 服务范围却广
Moses表示,不少市民误以为飞行服务队的工作只有搜索及救援,事实上,所有在香港境内而跟天空有关的工作,且与政府部门有关,飞行服务队亦须参与,“我们的职责牵涉到包括警察、消防员及救护员等不同纪律部队,甚至不同的政府部门。”
他补充指,飞行服务队除提供24小时空中救护服务支援外,还会以投掷水弹的方式协助消防处扑灭山火,又会为警方提供飞行服务,以协助内部保安事宜,更会为地政总署及天文台空中测量和收集辐射数据等。“飞行服务队不只在香港境内工作,因我们的搜救范围更远至南中国海,覆盖1,300多公里的范围,故我们绝对是部门小,但服务范围大的政府部门。”
飞行服务队每次出动,最少要有1名机师及1名空勤主任。视乎任务的复杂性及难度,则会派上正、副机师各一及多名空勤主任。Moses忆述第一次在直升机工作时,本以为会感兴奋,然而事实上机内的环境实在太“嘈震热”,因此并不好受。不过能看到平常见不到的景色时,亦会感到飞行的乐趣。
在停机坪往外看着广阔的天空,Moses一面轻松地说当天应该没有机会出动:“看来今天会持续下雨,而且能见度低,不宜飞行。要是天气良好,夏天周末通常有不少行山人士要求救援,当中有些的确需要紧急服务,但亦有不少人只是因为准备不足而抽筋。不过,由于今天天气不稳定,行山人士召唤紧急服务的机会应该较小。”他举例指,每位空勤主任一天工作大约9小时,一般情况每更平均有2至4次出动的机会。
飞行禁忌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禁忌,作为飞行员的禁忌又是什么?Moses说空勤主任没什么飞行禁忌,但有些情况下一定不能在机上工作:“例如在行动前12小时内曾饮酒或24小时内曾乘搭长途机,都不适宜飞行。另外,生病或吃过药都不能在天空中工作。总之就是出勤前做过任何有可能影响判决力的事情,都不适宜执行有关飞行的工作。飞行服务队在这方面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空中地上 工作大不同
虽然因天雨关系留在地面,但并不表示Moses可悠闲地“等放工”。他表示空勤主任在地面的其中一项主要工作就是撰写报告及文书处理,“当有合适的急救医疗用品推出时,我们会向上级建议使用。由于政府部门有一贯的采购程序,因此提出建议的空勤主任须撰写从寻找供应商到拟定投标书等一系列文件。”
另外,由于部门小,Moses笑言飞行服务队像是家庭式经营的政府部门,很多小事都要由自己动手制作:“例如急救用品架上的标签及内部训练用的救援指引等,都是由我们自己做的。”
此外,他们亦会定期在地面进行急救练习,以确保有紧急行动时,能以最佳状态和熟练手法,在狭小的直升机内处理伤者。作为“医疗教官”(Medical Role Training Supervisor),Moses亦会为同事提供院前及紧急医疗训练:“其实就像学车一样,不断练习自然能够掌握当中的技巧,而且我们的工作特别着重逻辑思考。”
难忘惊险事 错误零容忍
在飞行服务队工作的8年间,Moses遇过不少惊心动魄的行动。要数最难忘的一次,他说是在入职第3年时,在香港西南面海域发生的意外:“当时有一艘游艇因遇上恶劣天气而下沉,所有船员皆于救生筏上等待救援。当晚风力达6至7级,海浪则高达4至5米,四周漆黑一片,我们要在不稳定的直升机上以吊运形式进行救援,这是一项高难度的任务,还好最终救起了全数8名船员。”他表示那次行动令他意识到工作的危险,但同时亦找到工作所带来的满足感。“还有一次就是2016年年初,低温天气令大帽山山顶结霜,救护车不能登山拯救出现低温症的伤者。那天我们从早到晚不停工作,但由于我们未曾遇过这种情况,所以初时的准备有所不足,我们事后亦作出检讨。” Moses认真地说。
访问期间,Moses多次提及“完美”这个词语。问到他为何一再强调,他解释是因为涉及飞行安全的问题:“在空中工作不能有任何错误,因为每个步骤及决定都牵涉到人命,故此我们不能容许任何差池。安全就是一切。”
他举例指,每次响起出勤警号,各队员都会齐集飞行控制室听行动简介(briefing),以掌握有关该行动的内容、地点及天气情况等详细资料。到达现场后,机组人员亦会针对任务的需要作出简介,如现场环境、潜在危险以及执行任务的方法等。此外,还会预备万一出现意外时,最安全的做法是什么。例如有一边引擎失灵时,直升机要在哪个地点降落或如何准备“硬着陆”(hard-landing)等,目的是令他们工作时所面对意外的风险降至接近零。Moses一脸认真地说:“即使我们不像消防员般要进入火场,或是像警察随时遇到悍匪,我们工作面对的危险并不比他们少,每次飞行都是挑战自己的生命。眨眼间的突发性变化经常令本已艰巨的任务变得无以复加,但默契与信念让队友众志而一心,互补弥坚。”
“视力”迷思?
投考政府飞行服务队三级空勤主任的视力测试令不少考生却步,坊间一直盛传在飞行服务队工作必须拥有完美视力,但Moses透露,空勤主任的视力测试旨在测试考生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协助下,能否拥有正常视力,“由于空勤主任需要在飞机上用肉眼寻找伤者,加上我们工作时要佩戴头盔,因此不能戴眼镜工作。”他续指飞行服务队接受投考空勤主任职位的考生接受矫视手术,惟必须通过视力测试,不过患有色盲的人就不能投考。
上文刊载于第30期《香港01》周报(2016年9月30日)《空勤主任 事无大小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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