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堆填区将于2020年相继爆满,但每日我们仍然制造超过9千公吨垃圾,究竟未来的世界是否用垃圾做的呢?当我们将垃圾丢往箱子里后,往往觉得与自己再没有关系。然而,这袋垃圾犹如机械的发条,催使社会不同劳动者日以继夜地收拾——有些会送往回收者的手上,有机会重生;有些则长埋在泥土下,静待一万年慢慢化作空气。这两条回异的道路,终点仿似指向同一方向——我们未来的生活。有人将垃圾场的废木、铝罐捡走,赋予它不一样的价值;有人则选择购买二手衫裤,延长物件的寿命。身边不同的人都努力实践,那当权者又在做甚么呢?“绿色生活”又会否沦为一个口号?摄影:李泽彤撰文:柯咏敏影像协作:林振东
“垃圾最可怕,垃圾最讨厌;人人都憎佢,呢个垃圾虫。”这首是1970年代“清洁香港运动”的宣传歌曲。(李泽彤摄) 从70年代开始,市民觉得将垃圾弃于垃圾桶,便尽了公民责任。只要在街道上看不见垃圾,清洁运动便等同取得空前成功。(李泽彤摄) 香港的堆填区将于2020年相继爆满,但每日我们仍然制造超过9千公吨垃圾,究竟未来的世界是否用垃圾做的呢?(李泽彤摄) 当我们将垃圾丢往箱子里后,往往觉得与自己再没有关系。然而,这袋垃圾犹如机械的发条,催使社会不同劳动者日以继夜地收拾——有些会送往回收者的手上,有机会重生;有些则长埋在泥土下,静待一万年慢慢化作空气。这两条回异的道路,终点仿似指向同一方向——我们未来的生活。(李泽彤摄) 垃圾车司机蔡金镇廿几年前从福建初来港,以驾驶中港货柜车维生。两年前,公司生意大跌,收入不稳定,他决定转行驾驶垃圾车。“老婆同个仔都问我点解唔做保安同地盘,做地盘人地嫌我老;做保安要识同人吹水,每朝要笑笑口讲‘陈生早晨’,我唔识呢啲。”蔡金镇说。(李泽彤摄) 垃圾车每天在路面行走十多个钟,车跟人一样也缺乏休息。蔡金镇曾经试过,车辆驶出西隧出时,整个车辘突然松脱,滚在路面上,他说:“果阵系凌晨五点,好在冇乜车,我咪走去执返个辘,之后个有警察戆胶胶咁企系度等拖车嚟。”(李泽彤摄) 香港废物处理业协会主席谭志华称,现时香港每天有七百多部垃圾车行走,当中有二百五十部属私人经营。他觉得政府至今仍是以“小政府”的态度面对业界的需求。“主要问题是政策及配套落后,单以中国为例,他们早就将垃圾运输变作绿色产业的一环,当中涉及很多专业分类处理的车种。”(李泽彤摄) “这么多年来,我们厌恶的是垃圾车的臭味。其实臭味的来源是厨余,当我们可以做好分类,厨余与一般废物分开处理,垃圾其实系唔臭,这亦变相鼓励市民去做分类。但在香港至今分类的成效如何呢?我看不到任何进步。”香港废物处理业协会主席谭志华说。(李泽彤摄) 纵观大众分类的方法,市民除了将物件拿去回收商外,最常接触的就是三色回收筒。但这些回收筒的成效一直存疑。政府在2013至2014年间,于全港放置了约1万6千个三色回收筒,分布公共及私人屋苑、公园等地。可是,回收筒收集得来的纸料、塑胶及金属,分别只占整体回收量0.06%、0.36%及0.007%,数量少得惊人。 (李泽彤摄) 拾荒者在本地回收业中扮演重要角色。香港环保废料再造业总会会长刘耀成道:“现在还未有中央处理垃圾分类的系统,如果没有他们,谁会愿意日日将纸皮、废铁给回收商?”(李泽彤摄) 陈伟才在红磡宝其利街经营环保回收店。回收店的货品由门前沿着两旁摆放,两边闸门前分别还有铁笼、垃圾桶、碌架床铁架及冷气机等。(李泽彤摄) Upcycling (升级再造)一词由德国人Thornton Kay于1994年创立,但当中的概念似乎我们从小便开始接触。儿时老师教我们将益力多樽变乐器、厕纸筒改装成笔座;但劳作归劳作,我们依旧用完即弃。所谓的废物再造,看似完全与生活割裂。(李泽彤摄) 24岁的封晓彤(Stephanie)在大学时候开始到垃圾站执废木造家具,每星期有一至两天会踩单车到元朗厦村执废木,再到朋友昌哥的天台做木工。Stephanie在垃圾堆中看见有趣的东西时,会用脚翻一翻开,弯下腰来端详一会。Stephanie说废木太易执,所以不是靓就要,“因为空间有限,要睇木纹、松眼,因应当时想造的家具来执。”(李泽彤摄) 这天Stephanie打算用旧红酒箱及木板造一张书桌。她翻开笔记,摄影师正准备影设计图时,她尴尬地叫嚷:“唔好影啦﹗好‘鸡’㗎。”原来设计图只是用原子笔简单绘画的几条线条。但不消数秒,她的态度软化,语气平和地说:“咁都好嘅,畀人知道其实唔难。”(李泽彤摄) 她决定把红酒箱左右各放两个,再在上面放一块松木板。Stephanie试位时兴奋地说:“都几啱㖞﹗”然后将手放在“桌面”模拟按滑鼠的姿势。(李泽彤摄) 她先逐个锤平木箱边旁的铁钉,然后将两个红酒箱叠上叠下,量度合适的高度。Stephanie用火枪在松木板表面上烧,当火枪在木板上轻轻一扫,木板顿时由茶白色变成浅褐色。(李泽彤摄) Stephanie 在垃圾堆中看到一张木椅,便毫不犹疑地踩上烂胶袋,在一堆废胶之间徒手拿起椅子。“只是只脚松掉了,其他刷一刷便可以用。我刚好想要一张椅。”她瞇着眼睛笑着说。(李泽彤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