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敦中医为南亚人看诊 尼泊尔阿姨“闻针色变”吓到呆!
佐敦道渡船角一有间中医诊所,偶尔有零星的南亚人推门而进。三十出头的许胜从诊症室探出头来,正忙着帮一个南亚人做针灸治疗。曾经以为中医和少数族裔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殊不知他们在家乡也习惯用草药治病,因此不少人都喜吃中药调理身体。
摄影:李泽彤
南亚人多患骨痛 偏爱中医天然疗法
两年前,明医馆在佐敦开业。 佐敦是少数族裔聚居之地,区内每有新店开张,消息便很快传开,不多久就有南亚人上门看症。“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看中医。”许胜微笑道。后来他和病人聊起,才知道他们也活用自然疗法,且多用草药治病,但跟传统中医完全不同。以尼泊尔为例,当地的草药没有完整记载,只靠人互相口耳相传。当地人会在路旁摘取草叶,然后混和其他药材再湿敷伤口,有的更会生吃。尼泊尔人Dhiraj说:“我曾有朋友的爷爷因为生吃草药,最终却中毒身亡。”
“他们的自然疗法,其实有点像以前的巫医和易医。”许胜解释,中药则比较有条理,近年更得到科学实证支持:“所以南亚人一方面觉得中药很有亲切感,一方面又觉得它很神奇。”有位巴基斯坦爸爸经常会带患湿疹的儿子来看症,每次执药时,总爱捉着医师问“这种药叫甚么名字”、“这种药有甚么疗效”等一大堆问题。
现在诊所累积了一群固定的少数族裔客人,许胜每看见他们都倍感亲切。“但他们很多人都有骨痛或关节痛症。”他幽幽的说。香港大部份的少数族裔都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年纪大的妇女或多作清洁工人,每天推着沉重的垃圾车,膝盖痛是常态;强壮的男士不是当建筑工人,就是在女人街当搭棚,因此很多都会肩膀或手肘痛。许胜一般除了开药方,也会配合针灸和手法复位替病人治疗。
“有位尼泊尔姨姨有严重的膝盖痛,走路都是一拐一拐。”许胜提议用针灸舒缓痛症,但阿姨却只是歪着头脑,问这是甚么。“我说即是‘Put needle inside your body’。”他笑着忆述,阿姨当下呆了几秒,只觉讶异,心想针插进身体不会痛吗?许胜却缓缓的安慰阿姨,说针灸不会痛,如果痛她只要大喊就会马上停手。最后她做过几次针灸后,膝盖已经不像以前般疼痛,可以正常走路。
许胜笑说幸好病人大多都会说英文,他才不用另聘传译员帮忙。然而很多中医的理论,仍然很难用英语解释:“譬如是中医主张的五行说,我完全想不到要怎么解释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他苦笑道,“火也不是指烧得红红的那种…我也不懂怎么说。”即使简单如热、湿毒这类专业用语,亦难以完全用英语表达。后来他只向病人简单说明他的病情,懒得再去解释了。
你唔可以畀借口我赖,系因为你唔戒口所以我先医唔好㗎嘛!
少数族裔拒绝戒口 中医师由文化入手
平日去看中医,医师总会罗列一张清单,要求病人乖乖戒口。每遇到骨痛的病人,许胜都会要求他们戒吃糯米,解释吃糯米会恶化他们的痛症。然而南亚人无不笑着摇头,说他们都以糯米为主食,戒了还能吃甚么呢?其他医师或会恐吓他们说不戒口就好不起来,但许胜却亲自教他们改煮白粥,一样便宜又饱肚。“其实你只要好好向他们解释,他们都会照你的指示做。”他指出,这些病人不是不愿意改变,只是不知道从何入手。
有些南亚人患上湿疹或是满面暗疮,却坚持不戒煎炸食物,许胜只好细心的向他们解释,香港的天气又湿又焗,吃煎炸食物只会让皮肤更糟。“每次他们拒绝戒口,我都会说‘你唔可以畀借口我赖,系因为你唔戒口所以我先医唔好㗎嘛’。”许胜大笑道。
其实好多少数族裔比香港人更听话。
听了许胜的话,许多南亚人都乖乖戒口,亦会定期覆诊。反观香港病人大多不相信医生的话,还是照样犯戒。偶尔有些老人家看诊,他们更会用自己的中医知识,推断自己有甚么病症,再要求医生依他们的推断开药。“其实好多少数族裔比香港人更听话。”他笑说,可能南亚人对中医的认识不深,所以大多都会依从医生的指示,不像香港人般反叛。
现时仍有南亚人新症不时摸上门,然而许胜亦发觉,很多南亚人多局限于自己的社区:“佐敦有齐他们的便利店、衣饰店,甚至是发型屋,他们不用说广东话也能生存。”他说。因此每次看症,他都会和少数族裔说几句简单的广东话,好尽点绵力,帮他们融入香港的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