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民新村】公屋人情味不再?90后设计棋盘游戏 冀打开沟通之门

撰文: 黄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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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40多年历史的旧屋邨乐民新村,早上10时,坐在路边的老人家逐渐散去,邨内只剩下发白的阳光,和偶尔经过的街坊,没一句交谈。“我没想到是这么冷清的。我以为旧屋邨的街坊会互相打招呼、很热闹。”在THEi读广告的许家荧(Kelly)说。
自小在私人屋苑长大的Kelly很向往传说中的人情味,于是她用了几个月时间在邨内到处“收风”,并用不同的故事做出一副与乐民新村有关的棋“聚.闸”,希望以游戏重新连结邨民。然而她也知道,愈亲密,私隐就愈可能变少,在这个讲求独立、私隐的年代,紧密的邻里关系,还重要吗?

早上10时多,走廊上只剩下一个街坊。(黄妍萍摄)

屋邨老化旧邻消失

散去的老人家,大概都回到了自己的铁闸内。Kelly说邨内较热闹的地方,大概只有早上时旁边山上的公园,“但听说现在也少了人——老了,行动不便就没再上去。”有些老人家过身,有些随家人搬走,留下来的再没有伴,就不再有借米借油、和邻居聊到忘了时间的故事,见到新的邻居,因为不熟悉,也只能擦身而过,人与人之间的温度似乎慢慢冷却。

不过再冷,也许都及不上她的私楼生活。“我连同一层的邻居也分不清谁是谁。”因此当她听到朋友的婆婆说,从前的人不会关上铁闸,又会请邻居帮忙照顾小朋友,不禁惊讶原来邻里之间可以这么亲密。于是她跑到那个婆婆住的乐民新村,打算一看究竟,却只见到冷清的屋邨。“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大家大声聊天,小朋友放学又会和老人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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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邨民搭讪 说当年结伴买菜饮茶故事

她很想找回那些温暖的故事,决定从邨内的公公婆婆、叔叔婶婶入手,搭讪“收风”。她听到了以前有人会结伴去买菜、饮茶;有街坊在旁边山上的公园晨运相识,后来成为好朋友;从前邨内原来没有看更,居民会轮流当值……她也发现如今冷清的背后,原来还有一些小故事:“每天傍晚山上会有些猫出没,一些老人家会在那个时间聚集一起喂猫。”

其实,人情味在这条邨仍然暗暗存在着。第一次向邨民搭讪时,Kelly其实很紧张,“我只问了两句,而且是是非题。(他答)‘是啊,是这样’,(我说)‘嗯’,然后我就走了。”她尴尬地笑说。但慢慢她发现大家其实很友善,有个姨姨还一直和她聊天,因而错过了好多班升降机。有个伯伯更把她当朋友,最后还跟她说:“很高兴你和我聊天。”她很开心,也觉得其实需要有更多的年轻人去和他们聊天、关心他们。

闲聊一会,其实就已经能初步了解到不同街坊的特点。(黄妍萍摄)

人多是非多 邻里关系与私隐如何取舍

于是她把这些收来的“风”制作成一套棋盘游戏,作为引子,希望吸引小朋友认识邨内的故事,再去问邨内的老人家更多往事,打开沟通之门。这套棋以乐民新村的大厦为棋盘,有5个人物,蓝本都是她在屋邨内遇到的人,如热心助人的叔叔、跟所有街坊都熟稔的婆婆,还有1只定时会到山上讨吃的猫,“玩家要熟悉所有街坊、经过所有的闸,才能完成这个游戏。”她说。“因为要熟悉彼此,才能凝聚力量。”

这套棋混合了康乐棋和大富翁的玩法,玩家要抽行动卡,抽到好的事可以前进,坏的就要后退或暂停,另外还可以抽物资卡,如行动卡抽到跟街坊饮茶,抽物资卡时有机会会抽到“获得八卦”,可得一分。而同一件事,原来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例如隔壁陈太唱歌,可以是邻居听得很投入,也可以是被投诉——“因为屋邨的故事不一定只有好或坏。”Kelly说。

她没有从邨民口中听到什么坏的事,但也知道,人与人交集愈多,愈容易有是非,也没有那么多私人空间,她却说:“我宁愿热闹但多是非,因为现在(住私楼)冷冰冰的。”她说,“好过什么也没发生。”

一件事,永远是一体两面。(黄妍萍摄)

“人愈大,接触愈多人,却少了人情味”

“邻里可以让你学懂怎样维系一段关系。”她说。“可以学懂信任人,要信任大家和主动才可以维持一段健康的关系,就好像以前大家都会适当地倚靠对方,例如给邻屋看顾自己的小朋友。”关系的温度就是如此维持,变成所谓的“人情味”。“而且人愈大,会去工作,接触到更多人,却少了人情味。回到屋邨,大家都熟悉,会很有安全感。”她又说,如果发生什么事,也有邻里做支援的网络。

她开始反思自己为何不会和邻居这么亲密,“主要都是不很主动。希望之后可以从邻居入手。”她笑着说。这次制作的卡牌,获得了蓝屋“2017 社区生活提案展”的奖项,最近正在黄屋展出,她希望之后可以量产,将屋邨故事带到社区。

赛马会“蓝屋创作室”文化保育教育计划《1/n社区生活节》
日期:即日至2017年11月26日
【蓝屋建筑群】
开放时间:上午10时至晚上6时,逢星期三及公众假期休息
地点:湾仔石水渠街72-74号
【富德楼】
办公时间:逢星期五至日下午1时至晚上7时(欢迎学校或团体预约)
地点:湾仔轩尼诗道365号富德楼8楼

《1/n社区生活节》之《2017社区生活提案展》公开征集展
时间:上午10时至晚上6时,逢星期三休息及公众假期休息
地点:香港故事馆-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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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个棋盘时,偶尔会引来街坊好奇的目光。或者这个游戏真的可以重新开启街坊的沟通之门。(黄妍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