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猪仔记.三】两女同一屋簷、共侍一夫 正室:我把丈夫给你!

撰文: 洪蔼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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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把Jareen从这宗性贩卖救出来后,把她私有化,讽刺地放她在第三者的位置。Sam无法与Jareen结婚,因此也无法让Jareen有一个合法居留在港的身份,后来Jareen因为逾期居留入狱3个月,并遗返印度。
插画:W
动画:潘敏逸

逾期居留返印度 难民身份申请回港

Sam由重厦大厦买了她回去后,两口子度过了一段甜蜜日子,然后Sam才带Jareen回自己的家,先是Sam的妈妈生气,Sam的正室当然也生气,但她没有对Jareen有任何辱骂。待她们都冷静下来,Jareen才开始说话:“你可以有你的丈夫,我可以有我的男朋友。”Sam的老婆回答:“对于你,你的男朋友是你生命的全部,而我不是,我并不需要他。(二人育有四名子女,均已成人。)我把我的丈夫给你。”两个女人如此冷静地谈成了一宗不涉及金钱的交易,然后各自和同一个男人继续生活,Sam还是四个子女的父亲、别人的老公和Jareen的男朋友。

回到印度后,Jareen没有见她的丈夫,也没有见她两个仔女,她说是印度有人对她有威胁,因此可用难民身份申请来港,却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人。这次回来,她是决定要和Sam一生一世了。

三分一人活在贫穷

Jareen说,没有读书的人无法表达自己,像红萝卜一样藏起很多很多想说的话,露出地面的橙色部份和她能够表达的话一样小,而且常常词不达意或错误理解,文盲无法言喻的痛苦,她一直屈在心里无人知晓。如果Jareen童年时懂得文盲无法表达自己的痛苦,大概不会如此抗拒上学。在她长大的农村,那里的孩子都上小学,Jareen每天也跟着跑到学校,别人在上堂她却偷偷跑到市集看人做生意,她觉得做生意的人真勤奋。她决定不读书,跟爸爸去德里做生意,“我爸爸卖家具,他可以创造一个花园、一道门、一扇窗和一张床,每个家他也可以创造。晚上他用剩下的木制作一些小吉他、烟盒,拿到夜市卖,他会带上我,像是这里的佐敦夜市般热闹。”

看着别人交易,她开始懂得交易是怎么一回事。周六日她拿张纸,上门逐户问他们要买多少花或家具(这些都是爸爸可以制作的货品),叫人将资料写在纸上:村屋编号、价钱,8、9岁的Jareen一只字也看不明白,她将纸拿回家给爸爸看,这些就是她找回来的生意。15、16岁进入一间制衣厂工作,Jareen告诉经理:“我可以帮你找更多人来上班,90元(港币)四个人,60元是他们的薪金,其余是我的。”但她没有想过,长大后被交易的,会是她自己。

一份印度人口贩卖的研究指,童工和性贩卖是印度人口贩卖之中最严重的问题,背后主要的原因是贫穷,印度目前仍有三分一人口活在贫穷线下,一天收入不足美金2元(约港币15元),四分之三人口仍住在农村。(国立清华大学亚洲政策中心〈印度人口贩卖现况〉,蔡育岱,2016)全印度估计有200万女人从事性工作,当中包括在境内被性贩卖的,受害人主要来自加尔各答、孟买、新德里和吉吉拉特邦,那些人口贩子会假扮媒人,以假结婚把女人骗到小旅馆、车屋、木屋和私人住宅做性交易。有时是境内的性交易,有时则是运送出境。(全球人口贩卖报告2016)

被贩卖的女人,从此贩卖其他女人

Ruchira Gupta从记者身份跟进印度的性贩卖最少25年,后来成为了反人口贩卖的倡议者,她在不同访问中指出一个危险现象:被贩卖过的女人,会成为贩子卖其他女人,甚至有些女人把自己孩子卖给贩子,如此一代传一代成为集团式运作。“没有妈妈想女儿进入妓寨,但是当她们自己老去、一身病痛,揾食能力一天一天下降,她们必须推女儿入妓寨,否则她们会饿死。”(Human Trafficking, a global perspective,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