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记者会主席称本港仍享一定新闻自由:记者知所进退非自我审查
香港外国记者会(FCC)早前称因“红线”不明,宣布停办人权新闻奖,引起公众关注。身兼港大新闻与媒体研究中心总监的FCC主席Keith Richburg,于校内新闻系电子报撰文,谈及本港的新闻自由。他指去年本港媒体经历巨大变化,“尽管它支离破碎、千钧一发,但我相信香港还有一定程度的新闻自由。”
他又提到本港今非昔比,不能假装无事发生,本港新闻工作者必须因时制宜,学习驾驭新规则,并知所进退,“成功的记者要知道红线在哪里、知道甚么时候克制、甚么时候冒险。”他又否认是自我审查,认为能够自由书写的“绝对新闻自由”,是世界上大部分记者根本没有的奢侈品。
指需承认香港新闻媒体格局发生巨大变化
Keith Richburg以港大新闻与媒体研究中心总监身份,于本月出版的港大新闻系电子报撰文,港大新闻系今日于Twitter发帖刊登相关连结,外国记者会亦有转载。Keith Richburg提到,今日(3日)是世界新闻自由日,感谢过去一年因寻找和报道真相丧生的记者,“从阿富汗和墨西哥、到缅甸和乌克兰。可悲的是,新闻业仍是一个危险职业。”
他表示,必须承认香港去年在新闻媒体格局发生的巨大变化,“城市内最受欢迎的报纸《苹果日报》停办,高级编辑被捕,另一新网媒《立场新闻》亦在其高层被捕时决定停运,多个国际新闻监察组织亦对香港新闻自由被侵蚀发表评论。”
Keith Richburg续说,自《国安法》实施以来,至少20名媒体工作者被捕,起码有12人被起诉或待审,“香港还有新闻自由吗?记者应如何应对变化的媒体环境,并捍卫新闻自由?”
他指港府引述《基本法》条文,向外宣称新闻自由仍完好无损(intact),“但我们都知道,如果无法真正捍卫,这些说话意义不大。”他续说,俄罗斯、朝鲜、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都保障新闻自由,但很少人会信服地辩称这些国家仍存有真正的新闻自由。(but few would persuasively argue that true press freedom exists in any of those countries.)”
本港新闻指数次于新加坡 法律风险增加
Keith Richburg续说,“我相信香港还有一定程度的新闻自由——尽管它支离破碎,千钧一发。(I believe there is some degree of press freedom left in Hong Kong — although it is in tatters and hanging by a thread.)”
他随后引述2022 年无国界记者世界新闻指数,指本港已跌至第 148 位,仅次于新加坡(第139位)、柬埔寨(第142位)和菲律宾(第147位),但本港仍较中国、缅甸、越南等国家享有更多新闻自由。“香港已成为一个更难以报道的地方,法律风险也随之增加。”
指成功记者法则:知道红线在哪里
他又引述与同事Sharron Fast,两年前于FCC国安法小组讨论的一番对话,当时他认为香港记者应向来自更受限制国家的记者同行学习,即使面对如斯环境,仍成功产出好新闻,“他们(香港记者)必须学习如何驾驭新规则,我们不能只假装事情和以前一样。(They have to learn how to navigate the new rules. We can’t just pretend things are the way they were before.)”他提到曾于很多专制国家采访报道,几十年前已了解到成功记者法则,“知道红线在哪里,知道甚么时候克制,甚么时候冒险。(successful reporters know where the red lines are, know when to exercise restraint and when to take a risk.)”
他列举以往报道印证,指在泰国采访时,知悉批评君主制是该国红线之一,遂绕开涉及国王和继承问题的报道;他又说,当越南和柬埔寨在1980年代后期,基本上不对记者开放时,他书写敏感话题时小心翼翼,遂仍得以定期到访当地工作。在被印尼禁止入境两年后,他指学会如何更巧妙地报道时任总统苏哈托的贪污和威权主义,而不会再惹军政府愤怒。
“有些人可能会谴责这是自我审查。我称之为常识。”(Some may decry that as self-censorship. I call it common sense. )他解释道,能够自由书写而不用担心遭报复的“绝对新闻自由”,是世界上大多数记者根本没有的奢侈品。他认为大部分记者渐次学习如何生存和前进,“可悲的是,香港的记者现在就在那个阵营了。”( Most journalists learn how to survive and press forward, one step at a time. Sadly, journalists in Hong Kong are now in that ca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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