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换错肝成头条人物  地狱折返与妻语:只想跟妳走下去

撰文: 张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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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衰竭病人获得了肝移植的机会,但开腹换肝一刻,却因捐赠者患癌,手术煞停。他陷深度肝昏迷,情况紧急。“换错肝事件”的男主角,46岁的李先生(Stephen),去年9月挨过两星期的生死时刻,终等到无私的善心人捐出遗体肝脏,得以重生。

两次换肝手术,带走了Stephen 40磅体重,走路也得重新学习。Stephen坦言:“一只脚踏了进去(鬼门关),应该不可能有更难的难关了。”他的新年愿望很简单:与太太携手走康复之路。

李先生及太太的新年愿望很简单,就是携手走这条康复之路。(吴钟坤摄)

去年9月9日,他有幸获得第二次肝移植。

Stephen度过垂危时刻,手术后躺在玛丽医院病床上,不经不觉挨了4个月,今年1月9日,正式出院回家。镜头前,他声线铿锵有力,精神奕奕。他没想过,自己曾经登上报章头条新闻。命悬一线,牵动全城。Stephen对自己变新闻主角感到惊讶,“妈咪保留了数份报纸,打开一看:A1头条?另拿两份看,内容差不多。原来咁大件事!”

“原来那14天,我差点死。”Stephen忆起徘徊鬼门关的日子,曾在病房听到太太、亲友覆述报道,但最真切感受是自己四肢消瘦。原本体重130多磅的Stephen,手术后醒来,只剩下90磅。

走路时脚部似烧炮仗、被针拮

谈到康复之路,Stephen沉默了一会,说:“这件事后,可算苦尽甘来。虽然有后遗症,但不贪心,只想快点好返。不知何时可跑步、游水。好遥远。”

由于曾经病危,医生为Stephen施了猛药,加上卧床太久,他出现多个后遗症,包括手脚肌肉萎缩、坏死。他要重新学走路,锻炼肌肉。其中,最痛的时刻,莫过于走路,“脚部似烧炮仗、针拮咁痛。走平路似行石春路”。Stephen现时情况渐好转,但仍举步维艰,除脚拇趾活动自如之外,其余4只脚趾因曾坏死,皮肤黏连,令4趾连了在一起。他形容,现时走路像机械人,日后需接受矫形手术。

旧日发型似占士甸 现在由太太剪发

曾徘徊生死,对生命的看法有何不同?Stephen说:“以前很物质主义,性格强悍。大学毕业要找份好工,升职加薪,大把金钱便有安全感。食什么穿什么玩什么都得。”Stephen出身四大会计师楼,几年前更开公司经营理财保险生意,典型老板性格。病愈后,他变得什么都无所谓,“有没有好东西吃?无所谓了,吃得饱便可。”以前注重外表,讲究发型,“以前似占士甸(影星)这样,现在?不用在外面剪,你(太太)帮我剪吧。”

李先生及太太相识25年。1991年,李先生送了手绘心意卡予她。(吴钟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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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与太太结婚20年。

最清楚Stephen病情经过的人,莫过于李太。受访期间,李太的视线很少离开丈夫。她说,他的痛苦经历始于去年8月26日。Stephen当日原获移植一名离世病人的肝脏,但他被开腹后,医生才知道捐赠者的肾脏有癌肿瘤,换肝手术须立即煞停。他流血不止,情况危急。

李太引述医生说,第一次换肝手术失败了,若7日内再等不到合适的肝脏,便会有性命危险。苦无对策下,她向传媒求助,公开呼吁支持器官捐赠,忍不住在镜头前痛哭。等了两星期,有市民捐出离世家人的肝脏,救回Stephen一命。

从不搭过山车 但经历如坐过山车

李太坦言,自己从来不搭过山车,那次却经历人生的惊险过山车。那时她每日到医院深切治疗部探望丈夫,每次也紧握他的手,“很怕以后不能拖他的手。有时他也有力握住我的手,就是这样,感觉我们可以撑得过去。”

“家人齐整已感恩,送礼物已不重要”

他们夫妻俩撑过鬼门关,更双双签署了器官捐赠登记册。Stephen说:“我们应该不可能有更难的难关了。”他不讳言,“我醒来也曾愤怒过,为什么是我(换两次肝)?我没怨医生,但为何是我?后来想,可能是神的安排。捡了条命,就不要想了。”他特别感激捐赠肝脏的病人家属:“对方家人无私心地帮这个人(自己)。捐了肝,救了我,很难得。”

年初七“人日”,也是西方情人节。李太的心愿来得简单:“家人齐整已感恩,送礼物已不重要。”Stephen愿新一年,自己早点康复,也不忘以过来人身分呼吁:支持器官捐赠,延续大爱。

李先生目前在家要用拐杖撑扶。(吴钟坤摄)
李先生的家里,挂着许愿饰物,写有“心想事成,十分幸福”。(吴钟坤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