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女心肌炎突亡 家人质疑验血施药延误 陪审团裁死于自然
没有长期病患亦无心脏病史的年轻女子,患上呼吸道感染后约一星期,因觉头晕作呕等到玛嘉烈医院求医,情况急转直下,送入深切治疗部后昏迷3周死亡。死因庭就其死因作研讯,法医指女事主因病毒引发心肌炎而死,其家人指院方在事主入院后4小时才作验血,使用抗生素亦疑有延误,质疑事主未得到适当关注。惟数名玛嘉烈医院医生及专家医生指,心肌炎并无药物可医治,只能提供支援性治疗,院方提供抗生素,只能治疗肺炎,对心肌炎不会起决定性作用。且事主病情急转直下,情况令人意外。死因裁判官黄伟权今(22日)引导4男1女陪审员退庭商议3小时,一致裁定女事主死于自然。
送院时清醒心电图无异常
死者苏洁茵(终年21岁),生前没有长期病患或心脏病史,于2017年1月3日因感到头晕、作呕,翌日双腿无力,召救护车送往医院治理。院方为其照 X 光及心电图均显示无异常,苏于早上9时34分被送入内科病房。苏父指苏入院时仍清醒,直至晚上 9 时多,医生称要为苏抽脊髓化验,惟十分钟后获告知苏失去心跳及呼吸,多次需要抢救。苏其后转送至深切治疗部,一直昏迷至同月26日不治。
陪审员在作出裁决后,亦有向医管局提出7项建议:
1. 制定准则,定立合理时间指引,监察医生给予指示直至化验结果的工作进度
2. 需就约束病人制定明确指引
3. 在出现心脏问题相关症状时,在内科病房需加强:(a)病人监察仪器,如心律监察仪及心脏超声波;(b)咨询心脏科医生
4. 若夜间监察医生团队年资较轻,必须安排年资较高的医生加入
5. 检讨早期预警机制,即血压200才通知医生的现行做法,尤其是面对心脏怀疑有问题的病人
6. 确保医生所处方的药物在合理时间内给予病人服用及注射
7. 就医护人员人手不足,必须增加医护人手,以确保尽快对病人有适当的照顾及治疗
病毒引发心肌炎可考虑裁定死于自然
黄官引导陪审员指,若陪审员接纳死者是死于病毒引发的心肌炎,导致心脏停顿,继而引致缺氧性脑损伤,即死者是死于疾病,可考虑其是“死于自然”或“死于不幸”。若陪审员认为死者生前患有的心肌炎属潜在可致命的疾病,医疗介入能不能阻止死亡,不论医疗手段是否正确或延误,死者均是“死于自然”。
治疗后原因导致死亡可裁定死于不幸
若认为死者的疾病不会危及生命,接受治疗后不论因什么原因导致其死亡,则可裁定死者为“死于不幸”。黄官强调,不论是“死于不幸”或“死于自然”均不代表涉案医生有否犯错及需否负上责任。而若以上选择均不成立,则可考虑“死因存疑”。
主要证人供词。(详看下图)
早上11时入院下午3时才有人抽血
内科病房医生王华钛指,苏入院时的症状“好散”,没有出现指标性的征状,只可说她有机会出现心脏问题或炎症,他遂于早上11时许安排苏验血,惟直至下午3时才有人为其抽血。护士崔咏仪续指,她于晚上 7 时 40 分回到病房,病房主管指苏有暴力行为,崔遂按指示用布带将苏手脚绑在床上,期间医生两度为她注射镇定剂,并将苏带去紧急电脑扫描。
傍晚神智出现转恋白血球增加
另一内科医生邓宇轩则提及,他在傍晚时分获告知苏神智出现转变,显得激动不安,其血液报告显示她白血球增加、心脏酵素超标,征询资深同事的意见后,决定要替她进行脑扫描及腰椎刺穿,以检查她是否出现中枢神经感染。及至晚上近10时至11时间,苏心脏两度停顿,医生多次为其急救及注射强心针,并于11时05 分将她送往深切治疗部。邓另称曾怀疑苏为心肌炎,但心肌炎的诊断方式属于排除法,且心肌炎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只有支援性的治疗方法。苏胞姊其后质疑院方未有为苏注射抗生素,邓称他于1月4日晚上7时许曾处方抗生素,惟至翌日凌晨5时许院方才为死者注射。
心脏曾停32分钟并出现急性肾衰竭
深切治疗部医生郭倩名则引述涉案排版及纪录指,苏进入ICU后不久,其心脏曾两度停顿,最长一次停顿更长达32分钟。苏的心脏超声波显示其当时情况很差,出现休克及急性肾衰竭,医生诊断为急性心肌炎。郭续指,苏的心肌炎是由病毒引起的,院方其后一直有为苏定期照心脏超声波,发现其心脏功能有进步,遂决定拆除她的人工心肺机,惟后来脑扫描显示她有出血及脑肿情况。
感染柯萨奇病毒致心肌炎
由于苏曾长时间心脏停顿及脑缺氧,血含氧量下降会使其心跳愈来愈慢。至1月23日,苏家人同意若苏心脏再度停顿,不会再为其做心外压,苏最终于1月26日离世。法医何文杰指死者感染一种名为柯萨奇病毒(Coxsackievirus),从而出现心肌炎并引发肺炎,并因缺血性脑损伤及横纹肌肉溶解症的并发症致死。
专家指心肌炎难断症
屯门医院心脏科顾问医生谭乐忍以专家身份出庭作供,他指出心肌炎没有具指引性的临床表征,其病征很可能在其他病症出现。故虽然苏到急症室求诊时的病征已与心肌炎吻合,医生仍难作出心肌炎的判断。
治疗须守住最坏时刻
谭另指,心肌炎的主要治疗方式为支援性治疗,只要“守得住最坏时刻”,病人就有机会自行痊愈。然而急性心肌炎的死亡率亦高达4分之1,至于苏当时的情况,虽然其心脏曾一度有恢复迹象,但脑部没有恢复,而抗生素只能针对肺炎,而非病毒,因此对心肌炎也不会起决定性作用。另谭指,苏当时情况急剧转差令人意外,认为即使能及时发现她是心肌炎,亦不能确定是否能把结果逆转,谭同时亦认为院方当时的治疗属恰当。
案件编号:CCDI-89/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