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毒病人自杀至今未忘 廿载反毒先锋:我内心充满内疚和遗憾
“1995年有个带住结他嘅后生仔因食冰毒入院接受我嘅治疗,好快医好所有幻觉,仲成为医院开心果,那时我批准佢回家观察一晚,无谂过隔一晚就跳楼死咗。”禁毒常务委员会主席张建良本身是精神科医生,行医逾20年,诊治过无数吸毒个案,然而最深刻是1名行医初期治疗过的吸毒者,经治疗后因再吸冰毒而跳楼身亡,促使他往后行医决心打击毒害。由最前线医治病人至近年成统筹者,张建良直指抗毒需社会共识,对校园吸毒收敛感欣慰,即使“验毒助康复计划”暂未推行,也感谢反对声音。
张建良当初担任精神科专科医生时,面对的病人主因遗传、人生受过极大打击而患精神病,惟1995年大批年轻人因吸毒涌进医院求助精神科,他觉得这群年轻人根本不应在这儿出现,“有需要回应时代的冲击”,当年毅然在医管局新成立的药物误用中心出任高级医生,踏上抗毒路。
我觉得呢个个案唔应该咁发生,好难想像佢一刹那就离开咗世界,可以话系毒品摧毁咗佢嘅一切!
准病人“度假” 疑再吸毒出现幻觉跳楼亡
每一名医生总会在生涯中有过最深刻的诊症,张建良记起的这名病人,结果因吸毒而了断自己。他忆述在药物误用中心刚运作时,诊治过1名因吸冰毒而出现幻觉的年轻人,“他带着结他入院,系一粒开心果,几个星期就医好晒幻觉”。康复进度极佳,当时张建良批准他回家“度假”一晚,与家人团聚,由家人观察一段短时间再决定出院,怎料回家后即于凌晨跳楼身亡,事后发现他疑在家中再吸冰毒出现幻觉而堕楼。
张建良记得,批准“度假”令他内心充满内疚和遗憾,看著死者母亲在医院哭着收拾爱儿遗物,医护人员都曾担心会被投诉,惟她最终都无,“要怪就怪有班人整毒品害人”但令张建良反思,“我应该‘阻延’一出悲剧,还是要‘杜绝’?”
我想织一个网,凝聚到不同机构专业手法及训练,创造更多意念,产生更多不同服务打击毒害。
“逐个逐个做根本永远做唔完,医疗资源始终有限,一日如我离开岗位,所有功夫就会完结”,张建良想到制定有效政策和机制,可让持份机构得到额外资金抗毒,毅然加入政府组织成为统筹者,“我想织一个网,凝聚到不同机构专业手法及训练,创造更多意念,产生更多不同服务打击毒害”。他先加入戒毒治疗及康复小组委员会任委员,后于2007年出任该会主席,去年更上任禁毒常务委员会主席。
推社区验毒 “多谢所有反对声音”
禁常会于2013年推出验毒助康复计划咨询文件,拟赋予警方权力一旦怀疑有人吸毒,可带返警署验毒,引来社会极大反弹,质疑只会令吸毒更趋隐蔽,最后计划至今无下文。不过张建良坦言多谢当时所有反对声音,令近年推广“健康校园计划”时,鼓励学生自愿验毒,从而达至自我约束,亦加派社工留意学生情况,措施经过揉合不同持份者意见而制定,才达至成功。
欣慰校园吸毒问题收敛
张建良称,抗毒路上至今最感欣慰是本港青少年吸毒正“反世界潮流”下降,当初令人最担忧的校园吸毒明显收敛,惟最遗憾是青壮年的隐蔽吸毒状况正打击香港社会,现时却未找到最有效的方法应对。对于自己主席一职将于年底前卸任,张建良指暂未知会否再获委任,笑言不介意退位让贤,惟抗毒之路定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