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大领导层或近半有内地背景 追索向内求始末 要数陈文敏事件起

撰文: 邓颖琳 倪清江
出版:更新:

香港大学管理层近年不断变动,昨有消息指两名清华大学学者获罗致出任两个副校长席位,其中清华网页列明工业工程系系主任申作军身兼该学系“系党委”的党委委员,引起关注。虽然二人也在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有教席,惟外界看来,他们与张翔都被视作与内地有关连,若校委会通过聘任,“内地派”学者将占港大中央管理小组七席中的三席。
本港大学校长过往由本地或海外港人、台湾或外籍学者出任,张翔则是首名内地长大及到外国留学的“海归派”学者担任此等高职,现在再多两名“海归派”或加入港大,或是印证港大在“陈文敏事件”及“等埋首副”风波后,令不少海外学者对港大却步之故。

清华大学地球系统科学系主任宫鹏(图左)有机会接任港大副校长(学术发展);清华大学工业工程系主任申作军则将会推荐担任港大副校长(研究)。(网上图片)

若通过任命 港大中央管理小组近半有内地背景

消息指,港大校委会拟于下周二(27日)的每月会议,审议任命清华大学工业工程系主任申作军及地球系统科学系主任宫鹏,出任副校长职务,分别主管研究及学术发展。若任命最终通过,扣除现时出缺的副校长(环球事务),港大中央管理小组(Senior Management Team,SMT)七人当中,校长张翔、申作军及宫鹏均有内地背景,三人也均曾或现在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任教。

张翔上任两年内 中央管理小组四人辞职

自张翔2018年上任港大校长以来,中央管理小组另外六名成员中,已有四人“跳船”。副校长(环球事务)高为元率先在2018年平安夜辞职,据知他没在辞职信中交代请辞原因,只留任港大医学院转化医学工程讲座教授;当时暂任首席副校长的谭广亨,亦在2019年初辞去“首副”职务,他后来解释希望多花时间在科研、教学及临床工作。

至2019年夏天,副校长(行政及财务)的康诺恩及副校长(研究)贺子森分均以“私人理由”请辞。当中康诺恩返回英国,而贺子森则回新加坡出任新职。

任职港大40余年“元老”、多次延任的教务长韦永庚,也于今年7月起退休。现任副校长(学术人力资源)区洁芳在法律学院教授陈文敏不获批出任此职后,先暂任再坐正,但其任期只至今年底,即再有一名副校长将离任。

港大校长张翔上任后,累计有四名高层辞职或提早离任。(林若勤摄)

综合过往报道、港大校网及消息人士资料,港大副校长名单如下:

首席副校长:王于渐(暂任)
行政及财务副校长:罗哲基
副校长(学术人力资源):区洁芳(今年底合期届满) → 宫鹏?
副校长(研究):颜庆云(署任) → 申作军?
副校长(教学):何立仁
副校长(大学拓展):田之楠(暂任)
副校长(环球事务):出缺

“等埋首副”风波及陈文敏事件 令港大招聘困难

前校长马斐森2017年上任三年即“跳船”,减薪返回英国做大学校长,震惊学术界。现任校长张翔在2017年获罗致接任校长,翌年7月17日上任,此后接连有高层离任,招聘接替人选屡碰壁,校方只能向内求。“首副”之位一席全球招聘却乏人问津,暂任的谭广亨辞职后,校方“翻阉”曾任首副的王于渐再任该职,其他副校长空缺也由校内教授出任或署任。

港大连串人事风波,可谓始于2002年至2014年任校长的徐立之,有指他因处理2011年百周年校庆示威事件问题被劝退,宣告不续约,已引起校内不安。马斐森2014年4月接任,不久发生占领运动,占中三子之一的戴耀廷时为港大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事件间接牵扯到获推荐出任“副校长(学术人力资源)”的法律学院原院长陈文敏,建制阵营认为陈要为戴耀廷行动负责,之后又爆出陈文敏领导下法律学院学术成就欠奉,也卷入戴耀廷占中款项风波。适时港大又招聘首副,由亲政府委员主导的校委会在2015年年中,以“副校长(学术人力资源)”直属首副为由,要求等待首副意见,才再审议陈的任命,即所谓“等埋首副”风波。

其后四名首副应征学者全部退选,“等埋首副”已不可能。由马斐森领导的副校长遴选委员会,仍推荐陈文敏出任该职,结果校委会在9月29日的例会上,以12比8暗票否决委任陈文敏,引发学生示威。

陈文敏在2015年因政治原因被否决出任副校长(学术人力资源),当年学术界已预视到港大将难以招聘高层。(资料图片)

时任港大教师职员会主席的张星炜,当时已预言事件将令学术界感觉港大高层难做,日后招聘会面对困难,难以吸引外籍学者加入港大,最终只能吸引有内地背景的学者。事实如港大第二把交椅的首副,由2015年7月至今,都未能招聘得到合适人选,只能透过委任校内教授暂掌。

不过另一看法是,在中国改革开放后,不少内地青年负笈海外留学,他们在近20年逐渐有学术地位,成为新一股“海归派”,继香港及台湾学者后,成为获罗致的华人学者。

港大校友关注组:忧港大吸引人材能力被削弱​

港大校友关注组副召集人麦东荣认为,港区国安法实施,港大校委会推翻教委会意见,即时解雇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已令不少海外学者都会忧虑误触红线而犹豫是否与港大合作或发展。是次再有二名任职清华大学的学者同时入主港大,主掌港大研究及学术发展,令人忧虑港大的学术自由、大学管治将趋向内地化,只侧重与内地发展:“现时可培养人材的土壤或会急速恶化,大大削弱港大吸引人材的能力,将来或只余国内大学会与港大合作。”

杜耀明:内地学者出任要职 逐步改变大专生态

学术自由学者联盟发起人、浸会大学传理学院新闻系前助理教授杜耀明认为港大应公开是次任命是否有充分咨询校内持份者等。他认为二人上任后,将有利港大与内地大专学界合作发展,“港大若将来希望与内地大学或清华大学合作,二人的任命将会带来很大的方便。”

然而,杜耀明指出,港大透过“内循环”招聘,予人观感不佳,而清华大学网页曾显示申作军为共产党委,若最终此人任职高位令人不安,忧心是次任命是打算将港大变成“示范学校”,让内地或亲内地学者渐渐占据本港大专界的重要学术位置,从上而下影响大学人事任命决策,逐步改变本港大专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