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境求存|路试多次暂停 教车师傅生意大跌八成:食蕃薯悭钱
踏入2020年,香港各行各业面对史无前例的逆境,面对病毒侵袭的无力感,升斗市民只能挣扎求存。
“L”内加上「学」字,配以夺目的红色,衬托在白色字牌上,提醒驾驶者有人正在学车。在疫情影响下,运输署暂停考车,街上「学神」大减,赖以为生的教车师傅,亦顿失收入来源,有师傅大叹生意少八成,“每日都只系食蕃薯悭钱”,却未有获得政府任何资助。
虽然昨日(4日﹚运输署恢复路试考车,但教车师傅坦言不乐观,在经济环境转差下,料三、四成人将放弃考车,未来报考人数亦势将减少。
(疫境求存系列报道之五)
访问地点不能远 要衡量开支
袁师傅及徐师傅均教车约10年,同样持有第一组别私人驾驶教师执照,即可教授驾驶私家车及轻型货车。邀约访问时,政府仍未宣布恢复路线,徐师傅特意要求记者访问地点不要太远,“要衡量一下支付车费能力。”因为开工严重不足收入大跌,每项事物都要“悭住使”。
到访问当天,政府已宣布恢复路试安排,不过两位师傅仍然悲观诉苦。身高约1.96米的徐师傅,甫开首说:“大件事!我差唔多停晒(教车)。”他向记者展示一张在吃蕃薯的照片,形容需节衣缩食,以蕃薯充饥渡日,“8蚊买咗一斤蕃薯,一共4个,每餐食一个。”
52岁的徐师傅解释,家庭压力大,需养妻活儿,两名女儿于海外读书,虽然除了教车有其他收入,但平均每月2万多元的教车收入,仍是其经济支柱之一,以应付日常开支。
由每日教3个学生 变成每周不够3个学生
现时学车一般每节时数为45分钟,每次上两节,即1.5小时。受疫情影响,徐师傅表示教车收入大跌八成,过往于元朗教车时,只需将车辆停泊在路旁,就会有需要“补钟”的学生上前查问,平均每日教授2、3个学生;然而现时一周亦未必有3名学生。为应付开支,他表示近日需担任兼职的士司机、兼职速递,更应征了外卖员以维生,“愈嚟愈接近生活边缘。”
另一名教车师傅袁师傅原本驾驶客货车谋生,大约10年前刚巧得知政府正签发新的教车师傅牌,随即抽签申请,自始展开全职教车生涯。他表示,过往同样平均月入约2万多元,生意较好时一日有5名学生,但教车收入不稳定,并非每日都有学生,人数亦不固定。
疫症爆发后,袁师傅表示,不少学生担心受感染,一天最多可能只有1、2名学生上课,而且更全无新生,“3个月未收过新学生,咁多年都未试过。”他表示,现时仍需供楼,只靠储蓄生活,需节衣缩食,而且两名女儿只有2岁及8岁,疫情下需长期留在家中照料,“尽量悭啲,日日系喺屋企食,差唔多两个礼拜无出过街。”
料未来三、四成人放弃考车
恢复路试后,运输署将再安排受影响考生的应考时间,教车师传的收入是否将回复正常,甚至可追回过去数月的损失?两名师傅同样不抱期望。徐师傅表示,自己有部分学生于海外读书,而且部分是心血来潮考车,疫情已完全打乱学车计划,势将流失该类学生。袁师傅亦表示,香港经济前景仍暗淡,市民即使已报考,但都可能放弃,“无钱就唔会学车。”他认为,难以追回过去数月的损失,估计会有三至四成人弃考。
外人眼中,教车师傅风光,但两位师傅则认为有苦自己知。徐师傅指,虽然为自雇人士,但亦需月供千多元强积金,保险并非一般私家车保险,连同维修保养、租车位、牌费,每月固定开支已约6,500元。袁师传认为,正常情况下,虽可维持家庭基本生活开支,但并非如外界想像风光。
澄清教车师傅月入难有9万元
早前有电视节目访问数名戴上头盔,声称是私人教车师傅的人士,当中有人表示,知名师傅月入可高达9万元。两名师傅均对说法存疑,因为扣除每日禁止教车时段,虽然最多可教16节课,惟当中清晨时段极少学生,而且师傅体力亦有限。
袁师傅忆述,初入行时,曾于驾驶学校授课,从早上6时教至晚上11时半,即全数16节,但“第二朝推晒啲学生唔教,完全唔想郁,个人无晒反应,教到夜晚已经好似机械人咁”。他认为,每日教10节为极限。
师傅们又透露,坊间的驾驶学校(非政府指定的驾驶学院)会每节课与师傅拆帐,每节收入大约120元,假设全月不休息,极限为400节课。记者按此推算,即月入约4.8万元,但二人同言现实中不可行,未扣除成本之余,体力始终为最大限制。至于如二人般,未有跟随驾驶学校的师傅,每节收入的确较多,大约260元,但徐师傅坦言,宣传上未如驾驶学校,“数字上收唔到咁多学生”。
防疫基金无针对援助
面对疫情,政府的防疫抗疫基金两度协作运输业界,不过教车师傅未有得到任何援助。就此,两名师傅都感到无奈,只希望政府至少可免除教车师傅每年需缴交760元的驾驶教师执照。